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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地勾着唇畔，竹息一时间觉得心里非常痛快，也很解气，她仰天大笑，“桃夭，你不是死不了吗？我倒是想看看，如今还有谁能救你。”
“少锦，附耳过来。”桃夭顾不得去管竹息的讥讽，她低声向着少锦说。
少锦依言低头，将耳朵贴上桃夭的唇畔，仔仔细细地，小心翼翼地听着桃夭说话。
傲兮不想看少锦和桃夭亲密，他忍着全身疼痛，举剑向着竹息挥去。
竹息不屑地白了一眼向自己冲来的傲兮，她长袖一挥，一股绵密的力道反弹出去，将傲兮震开，远远地抛向空中，再然后重重跌在地上。
傲兮惊讶地看向竹息，却听竹息道，“别说你如今重伤在身，即便是你再加上三成功力，恐非我对手。”
什么？
“你定是怀疑我为何法力大增，不瞒你们说，我，已得到了魔帝真传，代替了芊熏妖姬之位。”竹息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个人，毫不掩饰自己如今坠魔者的身份。
芊熏？
傲兮倒吸一口凉气，他刚想说话，一边的少锦竟是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扯着嘴角冷笑，“无知狐妖，也敢放肆。”
还没等竹息反应过来，少锦已经提着剑向着竹息冲去。
傲兮心中苦笑，自己刚才分明已经碰壁，怎么少锦还上去送死，难不成……
他恍然大悟地看向桃夭，此时桃夭竟然奇迹般地站了起来，傲兮大惊，连喊叫都不及，桃夭已经将自己体内存留不多的血凝结出体内。
这一次，鲜血在空中汇聚成了一柄短剑，只是弹指的瞬间，那剑已经在少锦被弹出来的空挡中擦过那绵密的防御力道，扎扎实实地刺进了竹息的胸口。
竹息瞬间失去了原来的神气，她觉得自己原本温热的身体在渐渐结冰，再到后来，甚至有一种已经失去生命的错觉。
桃夭咬着唇，直到将唇瓣咬破，见到竹息周身戾气消散，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可随着那戾气消散，竹息的身形变得摇摇欲坠，好似漫天璀璨的星河，旋转不停歇，后来，那璀璨星河刷地变成了一堆亮点，随着时间推移，连着亮点一起消失，眼前最终变成了一片黑暗。
刷刷刷！
少锦刚挣扎着要去看栽倒在地的桃夭是什么情况，眼前却飞出三道光束，他条件反射地看去，却见那三道光束竟是三支明晃晃的箭矢，每一支都精准无误地射进了竹息的心脏。
鲜血溢出伤口，竹息皱着眉看向黑暗处，她突然仰头大笑起来，这是长老的银箭，是长老要杀了她，果然，魔域之人十分奸诈，刚知道自己魔性消散，便痛下杀手，难道她的命就如此不值钱吗？
可是这个时候，说再多都已经无用，她要死了……
“师兄……”轻声唤出，竹息没想到，自己最在意的还是他。
就在竹息倒下的一刻，傲兮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我在。”
“竹息不该任性，真想回到曾经跟着师兄在南溟修炼的时候，那时，真好……”竹息眼神空洞，她看不见傲兮的脸，只是回忆起曾经与傲兮一起时的朝朝暮暮。
曾经她被舅舅心月狐送上南溟拜师学艺，她见到师父身侧玉树临风，峨冠博带，俊朗的白衣少年，那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
后来她经常缠着傲兮，即便是早就听闻傲兮有个初恋，她什么都不在乎，就只想安安静静地坐在傲兮的身边，看着他闭目坐定，看着他的一颦一蹙，仿佛只是向他看来一眼，她就足够欢喜一生似的。
傲兮瞧着竹息眼角泪水滑落，一副十分安心的模样，他胸口气闷，拳头也攥得更紧了。
“师妹，我在。”傲兮原本想说他会为她报仇，可话到嘴边，却尽数吞了回去。
他是南溟帝君，他是御风大帝，潇洒自在，不论要杀竹息的人是谁，他傲兮一定不能被仇恨席卷心田，蒙住双眼。
“师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
傲兮心中一凉，他不敢回头，可却又不得不回头看去。
这一回头，傲兮蹙紧眉心，看着不可置信的一幕，痴痴问道，“桃夭呢？”
方才还躺在地上的桃夭，如今却不见了，奇迹般消失了，怎么会？怎么可能？就算是血蛊发作，桃夭也不会只是在眨眼的功夫就不见的。
“少锦，你是怎么照看桃夭的！”傲兮愤怒指责。
少锦根本不搭理傲兮的话，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的肌肉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整个人失去重心，摇摇晃晃地看着四周，好像一阵风就会吹倒一样。
若是平日里傲兮对他这样说话，他一定会反驳回去的，可今天他一点儿也没有心思与傲兮争辩，现在对他而言，最最重要的事情是，他的师父不见了，一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兄，若我没有变坏，你还会如从前一般包容我吗？”竹息奄奄一息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带着乞求问道。
傲兮看着四周，随意地应道，“会，究竟是谁伤你？”
也许伤了竹息的人就是带走桃夭的人。
“魔域长老，他的银箭，剑端刻着一个魔字。”竹息猛地咳嗽起来，胸口的银箭跟着她的胸脯高低起伏。
傲兮黑下脸，魔域长老想要破除魔帝的封印，他带走桃夭，恐怕不妙吧？
……
桃夭觉得自己像是被海浪推着，一起一伏，后来，这种起伏感越发强烈起来。
待她想起自己好像在跟竹息打架，她才意识到了她在做梦。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她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已，尤其是小腹，被什么东西顶着，让她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努力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摇摇晃晃的地面与……一个男子的脚后跟。
这……她被谁扛在肩膀上吗？
“你是谁？放我下来。”桃夭干涩着嗓子，拼命叫道。
刷，脚步应声停下，感觉自己的双腿被一股强劲的力道轻轻一甩，她眼前天旋地转。
忍不住闭眼尖叫，再睁眼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跌进了男子坚实温暖的怀里。
这感觉，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