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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陈少白先走了,尹珍珍也不见了,夏铮收拾了厨房,正准备下去扔垃圾,一推开门就看见了尹珍珍。
这栋楼是两户,电梯间是分开的,尹珍珍正站在电梯间的窗户旁边吸烟,看见夏铮从她身边走过去,“喂”了一声。
夏铮停下来,平静地看着她。
“我查了一下,”她比夏铮稍矮,看他的神色却十分强势:“你签的那个娱乐公司,叫百里传媒是吗?”
“是。”
夏铮问她:“你对这个公司有意见?”
“我对你们这些混娱乐圈的人有意见。”
她直截了当地说。
夏铮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当初尹奚签下夏铮后,张黎给夏铮的第一个劝告,就是和实习生保持距离,与其说是担心恋爱之类的问题,不如说是担心他们这尹奚精挑细选的六个人被“污染”。
上次吃饭的时候,舒总也聊到这话题,说现在的偶像,先别说有没有实力了,光是做偶像就做得不合格,纯靠一张皮相,毫无个人魅力。很多都是家长功利,从小带着到处参加比赛,当童星,什么好东西没学到,学得油滑虚荣攀比。漂亮,也知道自己漂亮,沾沾自喜,还吃不了苦。要是白纸一张都好,可惜早被人写满了,三观定型,公司想改变也难。
举个例子,就说感情上,这圈子里夏铮这个年纪的小艺人,很多都在谈着恋爱,有些干脆是跟自己的粉丝头头,或者富家女之类的,花着对方的钱住着对方的房子,圈子边缘收入不稳定,很多人的行头和整容费都从“恋爱”对象身上来,等红了再换就是。
夏铮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他并不想跟她解释什么,“哦”了一声,继续往电梯口走。
“你知道叶殊为什么不喜欢娱乐圈的人吗?”
尹珍珍忽然来了一句。
夏铮因为这一句停了下来。
“为什么?”
“叶殊的妈妈就是个小明星,在他两个月大的时候就跟人出国了,再也没回来过。”
叶殊今年二十多岁,二十多年前国内的明星不多,那时候演艺圈有出国热倒是真的。
“我知道了。”
尹珍珍按灭了烟,朝夏铮走了过来。
她是那种明艳到极致的漂亮,即使在灯光并不明亮的电梯间,也显得脸上的颜色无比之美,心形面孔,乌发雪肤,唇是自然的淡红色,这种漂亮很适合现在这样傲慢的神色。
她就这样看着夏铮,告诉他:“我哥叫尹仲夏,你可以查查他是谁,如果你敢做出任何会伤害到叶殊的举动,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她放完这狠话之后,冷冷看着夏铮。
少年比她高出一个头,在即将大红的组合担当门面的面孔,有着干净到极致的线条,然而却并未如她意料一样露出生气神情。
他甚至勾起了唇角。
“谢谢你。”
“谢什么?”
尹珍珍语气很冷。
“谢你这么认真地保护叶殊。”
尽管没什么用。
-
夏铮回来的时候,叶殊已经看完那部文艺片了。
“电影是艺术吗?”
夏铮以为他没察觉到自己进门,走到客厅时,却听见他这样问。
“算是吧。”
“一切艺术,都是人类与时间和空间斗争留下的痕迹。”
叶殊的脸浸在黑暗里,夏铮看不见他表情,只听见他在说话:“我们今天站在梵高的《星空》面前所体会到的最大的震撼,应该和梵高当年绘画时的感受是无限接近的。梵高已是尘土,但是他那一刻看到的星空却永远留了下来,在某种意义上,那一刻的梵高得到了永生。”
他转过头来,餐厅的光落在他脸上,他的肤色呈现白石一样的质地,他的轮廓是东方式的精致,像庙中的神像。
“这话不是我说的。”
他告诉夏铮。
这话是叶凤至说的。
成熟的坏处就在于,你会渐渐变得客观,以至于不得不承认,曾经对你造成巨大痛苦的人身上,竟然也有着你无法企及的闪光点。
叶凤至是天才出身,年轻时把国画界搅个天翻地覆,叶殊小时候他最常问叶殊的话是:“你身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你这么平庸?”
夏铮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如果是以这标准看的话,那这部电影可以称得上是艺术。”
他说:“有几个长镜头,让人好像身在葡萄园一样。对于想去又没法去的人来说,这电影就很好了。”
叶殊默默看了他一眼。
会花三个小时看一部文艺片的人,自然是那个想去葡萄园又没法去的人了。
他站起来,把灯打开了。
“你明天早上走?”
“嗯,接下来一个月都有工,在全国各地飞。”
叶殊没接着问下去,他慢悠悠地走到厨房,大概是找东西吃,顺口尝了一块饼干,“呸”地吐到垃圾桶里去了。
“我画画去了。”
他告诉夏铮。
他画画的时候,夏铮在厨房做菜,整个家里是空旷的长方形,客厅暗,两端亮,叶殊的画室和夏铮的厨房遥遥相望,各做各的事。
其实就算陈少白今天不说,夏铮也能觉察到,其实叶殊和人交往的方式,跟普通人是有点不大一样的,光是用文人做派已经解释不了了,可能跟他以前经历有点关系。
比如说,迄今为止,夏铮没见到叶殊和任何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尹珍珍笑起来这么喜欢往别人身上倒,连他的边都挨不着。
难怪尹珍珍那么保护他,他身上其实有许多谜团,好像没人教过他该如何处事,他也就这样自顾自地一个人过下来了。他有些地方锋利得像成年人一样,有些地方,尤其是人际交往的尺度上,完全像个孩子。他会让夏铮这样轻易地登堂入室,不仅是陈少白一个人接受不了,大部分正常人都无法理解。
不过夏铮并不准备提醒他。
他其实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在叶殊明白过来这个世界上人与人相处应有的界限前,就在他的生活里占据了重要位置。
-
夏铮一直在厨房忙到凌晨,还戴上耳机去夜跑了一阵,回来时叶殊还在画。
叶殊家里全是玻璃墙,不想看也看到了,画的是水墨画,墨汁淋漓的葡萄叶,在宣纸上铺陈开来。叶殊画画的时候常给人一种感觉,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夏铮耐心地在外面站了一下,等他停下来活动手腕时,敲了敲玻璃。
叶殊抬起头,他怔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从画室出来,只是隔着玻璃。
“我要睡觉了。”
夏铮告诉他:“冰箱有夜宵。”
“好。”
夏铮转身朝卧室走过去,听见背后玻璃被人敲了两下。
夏铮忽然有个感觉,现在的叶殊有点像只漂亮的困兽。他的手按在玻璃上,浅色衬衫,皮肤白,整个人都有种浅到要飘起来的感觉。
“你明天走的时候,我在睡觉。”
他告诉夏铮。
夏铮明白了过来。
他笑了起来。
“晚安。”
他说:“一个月之后见。”
“一个月之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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