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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雀无声。
郁萍张了张嘴，齐森不像信口胡说的样子，那句话里的主谓宾全部明白后，眼里先惊后喜，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放下了碗筷，转头看向郁焕。
郁焕是彻底傻了，像听不懂人话似的，低头看了眼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一把捉住齐森的袖子，慌得不得了：“什、什么……提——哥？”
袖口被扯，菜没夹进嘴里，齐森还保持着刚才一副乐呵呵的八卦表情，心里却暗戳戳突然反应过来：
卧槽……敢情他是说漏嘴了？不是啊，他哥明明和他说陈砚冬喜欢他家小幺的，难不成小焕不喜欢陈砚冬，一早就把人家拒绝了？！
那他刚刚岂不是一连卖了两个人……
齐森整个人都不好了，抓了抓头发，猛力干咳了几秒：“咳……哈哈！你们……哈哈哈！我——我突然——我好像得回学校……你们慢慢吃！哈哈哈！”
说完也不等其余两人反应，直接甩了碗筷蹭着椅子后退，就要溜上楼。
“齐森。”
郁萍微微一笑，“说好了再上去”，食指点了点桌面，示意齐森回来坐好。一手摸了摸郁焕侧脸，“你这个哥哥不好好说清楚，我以后就不给他饭吃，小焕别担心”。
莫名紧张到极点，郁焕心口凉凉的，瞬间全都空了，没有着落。
齐森的话像是一句魔咒，暴露了一份他从未知晓过的感情——
有人在意他，或许还有更多。
他不知真假——虽然他心里隐隐有期盼。
陈砚冬。陈砚冬。陈砚冬。
如果那个人是陈砚冬——
郁焕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二哥，你告诉我好不好？”
齐森慢吞吞转身，破罐破摔，一股脑就把齐霖和他说的供了出来。
“……陈砚冬喜欢我们家小焕，大哥说的，小焕不知道？”
齐森搞不懂了，“他就一句话都没有和你说过？”
“我靠，这人也太能憋了！我记得是去年夏天你去天津的时候吧，应该是那时候”，齐森仰头想了想，“大哥说陈砚冬就在咱家院子里和他说的，说有多多多多多多——喜欢你，反正就是很喜欢的意思啦，具体我也不记得了……”
郁焕彻底傻了。
齐森在郁焕面前晃了晃手，“妈，你看这小子，哈哈哈……”
郁萍皱眉，“把你的手拿开！小焕？”
齐森也觉得不对劲，“不是吧！小焕你——”你喜欢也没说？
陈砚冬缺根筋，他这个弟弟是不是也缺根筋？！
齐森有点瞧不起……啧，果然物以类聚。
“要不哥哥这个大神给你支点招？”
齐森搭上郁焕肩膀，眉头一耸，下颌指向郁焕放在桌边的手机，驾轻就熟：“咱们先打个电话，这种时候，敌不动——诶！”
郁焕果然拿了手机，直接拨出陈砚冬的号码。
“——学得倒快，不错不错，跟着哥哥慢慢学。”
齐森很得意，郁萍在一旁有点担心，郁焕跟谁学不好。
响了三声就通了。
“小焕？”
电话那头很吵闹，陈砚冬的声音隔着数万公里，在一片鼎沸的人声里，听上去像是梦中呓语。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
郁焕低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紧张得似乎影子都在晃。
“我——”
“等一下”，一阵轻微的摩擦声，陈砚冬穿过重重人海，《听声》剧组正式杀青，现在大伙都在开香槟庆祝。
“小焕？”
突然的清晰与空旷。
那几秒的停顿后，郁焕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听得到陈砚冬的呼吸声，还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面前是齐森的挤眉弄眼，郁焕转身背对着自家哥哥，“嗯，那个……那个我……”
陈砚冬以为出了什么事，语气有点急：“怎么了？”
郁焕闭眼，一股脑：“我有个邀请函，是我的毕业演出，你来不来？”
背后突然传来喷水的声音，郁焕转身——
齐森握着水杯，一口水猝不及防，正弯腰猛烈咳嗽。
他完全没想到郁焕会说毫不相干的，直接喷了出来。
郁焕走远了点。
电话那头也愣了，陈砚冬没想到是这个事，等郁焕怀着忐忑的心情再问的时候，陈砚冬想都没想：“好。”
郁焕紧接着又问：“我给你送过去吧，你现在在哪里？北京？”
陈砚冬回头看了眼远处的香槟雨，他以为郁焕正好也在北京，“嗯，在北京。”
“好，等着。”
郁焕一下挂了电话，他最后说话都哆嗦了——他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他就是突然想见陈砚冬。
“小焕你拿剪刀干嘛？”
齐森觉得自家弟弟莫不是为情傻了吧，刚打完电话就找剪刀，找卡片纸。
“做邀请函啊！顺便帮我订个最近的回北京的机票！明天最好！”
齐森服气了，郁萍笑得不行，“你快去给他订机票！”
过了会：“——哥，邀请函怎么做啊……”
“……你这不是活该？！”
齐森没好气，“按我说的一步步来多好——”
“你刚对你弟弟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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