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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aptx系列的药物，被列为保护伞公司的机密。
……以及，禁忌。
没有人比已经活了一百多年的林鲁麓更明白，更长的寿命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即使是他，也难免在面对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逝去时，心情不好很久。
以法师的精神坚韧尚且这般，那普通人呢？
这还只是对人本身的影响，没有去考虑他人为了活下去而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这些又多是有权有势的人，他们的疯狂行为又会影响多少无辜的人。
当初，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将这种实验推入人体实验的环节，林鲁麓为之震怒，更是快刀斩乱麻地命令销毁所有的资料——只除了唯一一个人体试验的存活者。
即如今的贝尔摩德，外人眼中好莱坞明星莎朗·温亚德的女儿，克丽丝·温亚德。
向来平稳的声音如今充满了厌恶：“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是偷偷地将资料给偷偷藏了起来。”
或许是科学家不愿意自己的心血被销毁，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但这并不意味着林鲁麓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姑息这种将所有人的安危卷入危险的举动。
听着这不辩喜怒的话语，可瑞西埋下头，不愿意去触大boss的霉头——二十多年前的那场事故，他还没进公司，但是在成为斯特兰奇夫人、即现任白兰地的助理之后，他有被亲口告知这件事。
为了这件事，保护伞公司大洗牌，甚至直接影响到了华尔街。
那段时间，华尔街主要做医药公司资本的那群操盘手心跳忽上忽下，上班必磕速效救心丸，睡觉必备安眠药，就连做保安的都盯死了天台，就怕有人一想不开就爬上去来个自由落体。
这一次，宫野志保利用试验资源偷偷开发出aptx-4869就是他发现的，并第一时间通知了斯特兰奇夫人。
只是没想到，会直接惊动传说中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先生。
可瑞西知道，先生是亲身经历过二战的华国人。以这样的身份，当年饶过了偷偷进行人体试验——即使对象是自愿的——的宫野夫妇，绝对算得上是冷静过分，不愿滥杀。
本来，以先生的立场，就算把人一并清理了，也没人会说一句不好。
林鲁麓：“现在实验还停留在动物实验的阶段？”
可瑞西：“是的，已经被全面终止了。相关资料由白兰地亲手整理，消耗的实验物资也打散了归入别的实验室，不会被外人发现。”
林鲁麓没有再看里面状似轻松地进行工，实则眉宇间夹杂着焦躁不安的宫野志保，带着人转身离开。
他没说这么处理对方，可瑞西也就安安静静地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即使，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下一任的白兰地，但有一天不是，他的权限就会收到限制。更何况，和夫人不一样，他和先生并没有几十年的私人交情。
可瑞西将自己的定位放得很精准，最好的情况，就是他一直安安分分的，将这地下的保护伞给经营下去。更好一点，就是先生愿意在夫人去世后，指认他为下一任的执行总裁。
这样，对他来说会更方便一点。
——是的，保护伞公司分为两部分。不是传统认知中的游戏公司和医药公司。而是其内部存在两种人，以及两套不同的系统。
台面上的，台底下的。
甚至，就连人工智能都分为两种，统治着光明的红后，以及管辖着黑暗的白后。
不能说绝对，但是红后和白后并行且分属的管理模式可以最大程度上的保护公司本身，即使出了什么问题，也不至于整个公司被填进去。
就比如现在，宫野志保弄出了这个东西，她现在的人身安全都是交给白后监管着的。
这时候，就不用说什么个人隐私了。如果不是公司管理制度严格，她研究出aptx-4869的第一时间就被察觉、保护起来，这时候恐怕已经被人抓起来了。
至于哪一方会出手……
除了那群吸血鬼，这世界上想要长生不老的人还少吗？
真是的，好好开发为人类服务的医药不好吗？非得整这种东西，一捅就是一个大篓子。
林鲁麓按捺住了想要揉额头的手，面色不善。
一直安安静静走在身后的可瑞西突然上前一步：“先生。”
“嗯？”
“琴酒来了。”
林鲁麓：“……”
保护伞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看着棕色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拢到脑后，西装笔挺脸色冷漠的董事长助理一个人出现，已经等了一会儿的银色长发男子眼底开始聚集风暴：“可瑞西，先生呢？”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斯特兰奇夫人不顾形象地狠拍桌子，大笑：“我就说他一定会跑吧！”
琴酒深呼吸一口气，眼刀狠狠扎在连个人都看不住的可瑞西身上，不去看某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可瑞西扯扯嘴角，勉强绷住了精英的面具，就是眼神发飘：“先生说他还没玩够，所以……”
琴酒：“……”
斯特兰奇夫人看着杀手那漆黑的脸色，笑得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吓得可瑞西三步并两步跑上前给她拍背。
笑完了，老夫人这才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一脸欣慰道：“不过也好，好歹琴酒你还能管管他，我也不用担心以后……”
琴酒皱起眉头，声音冷飕飕：“如果你真的关心他，就多活个几年！”
斯特兰奇夫人不在意地笑了笑：“终究还是要走的。”
琴酒：“诡辩。”
他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盯着对面那张笑眯眯的脸，只觉得自己的火气蹭蹭蹭跟着往上冒，“你真以为，先生他是闲着无聊跑出来玩的？”
老夫人摆了摆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多熟悉的一句话啊，从小到大，这两人一有什么事情就用这种借口把他赶走，琴酒……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的枪。
可瑞西：“……”
对某人凶残指数直线上升的脸色视而不见，斯特兰奇夫人坐直了身体，神情认真地交代道：“你能管着先生挺好，但也别管得太严了，适当也要让他放松放松，别逼得太紧，要是逼出逆反心理就不好了。”
可瑞西：“……”
语气仿佛似曾相识。
恍惚想起了自家老外婆也是这么对他的母亲说的，那时候他还在中学天地。
虽然身份和年纪让人错乱，但是光看外表的话，简直毫无违和感！
未来的左臂右膀默默扭头。
琴酒直接给气笑了：“我还能管得住他？！”
来纽约第一天就被绑架，安安静静地在看押地蹲了一晚上，连药都不记得吃，闹得第二天发低烧。大庭广众之下坐在超人的胳膊上，挂在复仇者联盟的玻璃墙外面当人形挂件，新闻差点没全网皆知。
好歹，那个外形救援犬还知道要护着点他的脸蛋，否则他现在就啥都不用干，就盯着人删照片吧！
好不容易回了自己的地盘，结果一听见他来了，扭头就跑连面都不敢见！
要不是心虚，他跑什么？！啊，他跑什么！！！
可瑞西忍不住后退一步，不想去看那张气到狰狞的俊脸。暗自庆幸，幸好他不负责先生的安保工。
他垂下目光，落在夫人憋笑憋得青筋蹦起的颈侧。不由感叹，琴酒还真是不容易啊！
“先生想玩，你就让他玩玩么！”
忍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对自己好一点的斯特兰奇夫人爆笑出声，一边笑一边道，“他在家里坐镇了几十年，不敢挪动半步，也是该让他放放风了！”
自从查尔斯·泽维尔的能力觉醒并通过脑波增幅器可以辐射全球之后，林鲁麓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家中半步。
一直充当着人形精神屏障，防范着所有精神的入侵——当然不独是x教授，他的确最强，但两人隔空用精神波‘聊过’，除了一开始使用脑波增幅器没控制住扫过来之后，教授就再也没有不请自来过。
偶尔，两人还能聊上几句。
这一切，直到前一段时间白泽结界上线才得以改变。
所谓白泽结界，顾名思义，便是通晓万物。结界对外可以防护精神入侵，对内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可以监控所有能量波动。
这项工程，前后聚集了三万多法师，耗时整整十年，才涉及、制出了能媲美林鲁麓精神强度的结界。
于是，等白泽结界上线，运行了一年发现一切良好之后，林鲁麓可不是就忍不住撒丫子飞了。
这件事，要说郑贤他们心中没数，那才是假的。
不过人真的跑了，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他的安危。
琴酒：“……走了！”
看着杀手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气势汹汹地往外走去，斯特兰奇夫人没忍住，扬声问道：“去哪儿，要帮忙吗？不过，先生我可逮不住。”
我也知道逮不住！
杀手寒着脸，冷笑连连，但是他能去警告某些容易捞过界的人！
诺大一个董事长办公室少了一个制冷器，终于感觉稍微暖和了一点。良久，老夫人笑眯眯地对身后道：“他走了哦！”
在可瑞西看似淡定实则恍惚的眼神中，办公室后那一副巨幅山水画就像是活了起来一般，墨色氤氲流动间，黑白的山林仿佛沾染了翠绿，鸟虫声声、水流潺潺。一个撑着一把水墨伞的身影，在蒙蒙水汽中，由远及近、款款行来。
老夫人赞叹又怀念地看着这一幕，旋即扭头，对身边已经看呆了的年轻人活泼地挤挤眼睛：“美不美？”
发现自己居然盯着先生看的目不转睛的小年轻终于板不住那张公事公办的脸，低下头。
“你啊，还是那么喜欢逗人。”
货真价实·从画中走来的少年带着一身新鲜的水汽来到人间。
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气：“哎呀，琴酒那孩子，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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