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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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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秦越的订婚宴,
江逾白、闻溯、傅磷和赵鸣宥四个人又续了一摊，过了11点才散。
江逾白带着闻溯回到家，时针又转过一格，来到12点。
屋里黑漆漆静悄悄,
卫岚已经休息了,
大概是觉得江逾白今晚不会回来，连廊灯都没留。
“有没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江逾白忽然来了兴致,
也不开灯,
摸着黑给闻溯抓出拖鞋，在他弯腰换鞋的时候一揪他衣领,
凑到耳边用气音说：“你小点声,
别吵醒我妈，听见没？”
闻溯非常配合地说了声好。
客厅里有淡雅的香氛味道,
夜雨在阳台外落得稀里哗啦。
江逾白在他的地盘上格外嚣张,
不许闻溯出声,
自己却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得格外嚣张。
进了卧室,
将沾上了雨水的外套脱单一丢，他一把把闻溯推得坐到床上。自己也单膝跪上去，咬着闻溯耳钉下的那片软肉,
话却是：“今晚不许弄我。”
闻溯喉间滚出一声笑。他怎么会不知道江逾白带他回这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无非是对ktv里那事进行报复。
江逾白很久之前来过这里一次，那时凛凛寒冬，白梅开得清绝，这一次墓碑旁围绕着春花，五彩斑斓、争奇斗艳。
“没有，又进去了。”闻溯回答。
这天卫岚没有去公司加班，吃完早饭，江逾白借了她的车出门。
江逾白恍若未觉，又在他耳垂上咬了咬,
“嗯？哥哥，说话。”
他的手贴上江逾白的腰，骤然一发力，把人按下去，抵进被子里说道：“我记得你书房隔音很好。”
两座墓园离得不远，开车十分钟就能到，江逾白戏称这是住在隔壁小区。
手在乱动。
江逾白表情变得惊奇：“又是你做的？”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他沉默片刻，垂下眼眸开口，“当年是陈家勋把我们的关系捅到了我外公面前，所以才有后来的事。嗯，陈家勋是……”
“我记得这个名字。”江逾白反扣住闻溯的手。
他不再是那个会担心江逾白因为他生父的事情而介意的少年，但重新提起这个人，提起这个人对他们的伤害、对江逾白的伤害，还是让他感到紧张。
闻溯没想江逾白那样在墓碑前絮絮叨叨说一大堆。他放下花束，只轻轻说了一句：“我带他来看你。
“我怎么勾你了？”江逾白清黑的眼里淌着光,
笑吟吟地说，“这就是在勾吗？”
闻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起来开灯。
闻溯呼吸变重。
江逾白的指腹不像从前那样生着琴茧，一片柔软滑腻,
却仍旧像从前那样灵活有力。
起风了，白梅树沙沙摇曳。
“他就是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
翌日细雨依旧纷纷，江逾白和闻溯也有安排。
为了增添仪式感，去见江逾白爸爸的这段路，车由江逾白开；而去探望闻溯妈妈，则是闻溯开车。
江逾白一瞬间都不去想陈家勋是被污陷进去的还是确有其罪了，眼睛眨了眨，竖起大拇指：“就这一点，我欣赏你外公。”
俩人在墓碑前光是烧这一堆复印件就烧了十分钟。江逾白不由吐槽，说早知如此不如把你的辉煌创业史和两个硕士学位的论文也打印出来，这样又能烧十分钟，小号的红薯就能烤熟了。
“不，是我外公。”闻溯摇头，“在我外公眼里，只有他可以打我骂我惩罚我，绝不许别人对我出手。陈家勋把那些照片给了我外公，虽然成功报复了我，但也是自寻死路。”
“那你还勾我？”闻溯问。
好似他上次来并非七年前，而是昨天。
闻溯说下次一定。
江逾白心说你说得好对。
江逾白带闻溯去见他爸爸，闻溯带他去见妈妈。
“不过我们在你妈妈面前提他，这样好吗？”话锋一转，江逾白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灯光明亮温暖，他认真地打量起江逾白的房间。床边依然有那块印着“没关系，精神稳定一分钟已经很厉害了”的地垫，靠墙的置物架也还在，比起那一年，上面的东西并未变化多少。
这是闻溯最喜欢的称呼。或许是因为某种男人的劣根性，或许是由于江逾白语调里的绵软甜腻和煽情。
却听闻溯说：“我们在墓碑前说的话，不过是活人强加给死者的倾诉。但她如果知道了他这些年过得很惨，心里一定是舒服的。”
江逾白给他爸带了香烛纸钱以及论文、学位证明的复印件。
“你才不需要说对不起。”江逾白说。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我现在也起了报复心，这些年他过得是不是很开心？”
一夜平静。
目的地是墓园。
“想都别想。”江逾白哼了一声，手脚并用掀开他，一溜烟跑向浴室。
雨渐渐落大了，打得伞面噼里啪啦作响。他们共撑一把伞，闻溯握住江逾白的手，把他往自己这里拉了拉。
“这是他出狱之后对我的报复，他一直记恨着我。”闻溯对上江逾白的目光，说完又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闻溯嫁鸡随鸡（江逾白以武力威逼得来的形容），也把从小到大的成绩单、毕业证学位证、各种获奖证书打印了下来，做为除语言自我介绍之外的侧面补充。
他们给闻溯妈妈带的是两束不同颜色的小苍兰。
祭奠至此结束，江逾白和闻溯驱车返回。
回程由闻溯开车，江逾白坐在副驾驶上，喝了小半瓶水，好奇问：“你妈妈为什么会看上……他啊？”
虽然赞同闻溯的话，但他依旧觉得在闻溯妈妈的墓前讨论和陈家勋有关的事不太礼貌。
“看脸吧。”闻溯握着方向盘。
“啊？”
“他们之间是富家小姐爱上穷小子、宁肯被扫地出门也要和对方在一起，结果结婚后才发现对方其实是个人渣的故事。”
闻溯声音逐渐轻了下去：“从前我很讨厌这个老套烂俗的故事，后来却生出感激。如果没有它，我又怎么能遇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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