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葵趴在床上滚来滚去,裹着被子扭成了毛毛虫,心口又胀又热,脸烫得像是要爆了。
怎么办?接下来她该怎么面对傅枕河?
她现在特想把自己埋了,太尴尬,太羞耻了!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阴冷暗潮的地下车库。
她大着胆子亲了傅枕河一口,还不要命地问他甜吗,随即没出息地低下头,一颗心如坠火海,烧得难捱,看都不敢看他。
后来傅枕河手机响了,他什么都没说,一脸镇定地接听电话,边接边走。
看着他走远后,向小葵松了口气,逃一般钻进电梯。
原本她没想过采用宋思雨的建议,勾引、试探,这种非得有熊心豹子胆才敢做的事,她连想都不敢想。
然而在傅枕河问她怎么谢的时候,那一刻突然的,脑海里轰的一下,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仿佛被点燃的哑炮,悄无声息地一下炸开。
她承认,当时她有赌的成分,赌傅枕河对她的那点微妙的、暧昧的、难以言说的情愫。
结果在意料之内,她赌输了,那个大胆荒谬的念头,只是她自以为是的想象而已。
砰砰——
门被敲响。
向小葵瞬间绷紧身体,如惊弓之鸟般一动不动地趴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电话响了。”傅枕河在门外说。
他语气听上去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向小葵懊恼地捶了下枕头,她这才想起来,慌里慌张进门后,把包丢到了沙发上,手机在包里。
不确定是朋友、还是学生家长,亦或是校领导打的,她不能不接。
深吸一口气坐起身,两手拍了拍脸,嘴角上扬,扯出一抹笑。
打开门,傅枕河不在门外,一眼望去也不在客厅,可能在书房或者卧房。
电话已经没响了,她拿起来看了眼来电记录,是宋思雨打来的。
她轻手轻脚地拿起手机回卧房,给宋思雨打过去,响了几秒就被接通。
“宋思雨!”她压低声音,语气却咬牙切齿,“你想整死我呀?”
宋思雨反问:“你家傅先生看到你的朋友圈后,是什么反应?”
向小葵闷闷地说:“后来我把那条朋友圈删了,不确定他看到没有。但刚才在地库,我亲他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瞬。
“然后呢?”宋思雨问。
向小葵声音更闷更低了:“没有然后,他很淡定。”
又是一阵沉默。
宋思雨再问:“怎么个淡定法?他回吻你没有?”
向小葵闷闷地揪了揪被子,却故作轻松地说:“没有,可能是我太没吸引力了吧。”
宋思雨说:“小葵,傅枕河这样的人,不是你能沾染的,既然已经这样了,你能做的就是保持清醒冷静,让自己别爱上他,一年后,看他会不会主动跟你离婚,要是他不离,我们再想办法。”
向小葵答应:“好。”
宋思雨又说:“小葵,你需要一份稳定的爱,就是那种看起来很平淡,很日常,细水长流的感情。这样的男人,可能会无趣,带给不了你新鲜和刺激,但他能给你真正的安全感。”
“别去追求激烈强盛的情感,那种爱情,终究只是昙花一现,不长久,并且会因为反复拉扯,让你一次次受伤,最终身心俱疲。小葵,你伤不起,一定要好好爱自己,别让自己受伤。”
“你看起来温柔开朗,像个暖心的小太阳,对谁都很好。那是因为你内心极度缺爱,可你又很聪明,知道付出才能收获。”
“你以前总会在每本书的扉页写上鲁迅的‘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这句话,当时还被很多人笑说矫情。可我知道,你是在时刻鼓励自己,你怕自己一旦松懈就陷入无边的黑暗。”
“大多数像你这样童年不幸家庭破碎的人,性格都比较古怪冷漠。可这个社会,不仅是大染缸,也是一面镜子,你把自己化成什么样,镜子里就显示什么样。”
“你古怪冷漠,独来独往,不会有人在意你的感受,更不会有人去了解你性格背后的成因。他们只会疏远你,排斥你。这也不能怪别人,很正常,没谁有义务要去无条件包容别人理解别人。”
“除非你家世背景很强,像傅枕河那样,无论他多冷漠多古怪,照旧有人捧他敬他。”
“但是大多数普通人,无论遭遇多么不幸,都只能自我愈合,自己从脏污的泥里爬出来。就像你一样,你自己爬出了泥沼,才得以窥见天光。”
“缺爱的人,一般占有欲也都强,想要对方给予自己独一无二的爱,激烈强盛的爱。甚至想要验证自己在对方心中的独特性和重要性,从而一次次地把对方推开,却希望对方不厌其烦地永远守候。”
“你觉得傅枕河能给你这样的爱吗?先不说他自身的童年遭遇,以他的身份地位,他怎么可能以你为中心,把你当成唯一。更何况,他的童年遭遇,不比你好。”
向小葵忍住哽咽,小声问:“他童年什么遭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宋思雨说:“我听一个战友说的,具体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父母是商业联姻,他父亲原本有喜欢的人,却因为家庭原因被迫娶了他妈。而他妈是个偏执狂,很喜欢他爸,喜欢到得不到就毁灭的程度。听说他妈杀了他爸和白月光小三,最后自己也自杀了。”
向小葵:“……”
她心里狠狠一抽。
宋思雨继续说:“我没见过傅枕河,也不了解他。但要真如我战友说的那样,我觉得他可能也是一个需要被爱的人。因为权势地位,他不需要讨好任何人,所以他大概率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也不愿意去爱别人。”
“小葵,这样的人,就算他是正常男人,我都还是劝你尽量别陷进去。因为你的付出,得不到回报,除非你愿意无私奉献。可小葵,你也是需要被爱的人。”
向小葵眼泪汹涌而出,哭得手直抖,都快拿不稳手机。
“好,我知道了。”
她匆忙挂断电话,趴在被子上如困兽般发出呜咽声。
宋思雨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她心坎上,她对很多人都好,是因为她想获得别人的好,所以她有很多的朋友,收获了无数的友情。
可她内心深处仍旧感到空虚,永远填不满一样,因为那些感情,并不是偏爱,并不是独一无二的爱。
他们与她的情谊,跟对张三李四没区别,是等额的,无差别的。
大学四年,她之所以跟宋思雨关系最好,是因为她在宋思雨心里是最重要的朋友,有着别人没有的偏爱。
然而人与人之间相处,哪有那么多偏爱呢?
有你可以,没有你也可以,你并不是多特殊的一个。
哭久了,哭得缺氧、反胃,向小葵感到天旋地转一阵恶心,爬起来就往外冲,她以为自己还住在租的房子里,厕所在房间外。
冲出去后,她捂着嘴“玉e”了声,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住在紫庄公寓。
她正要转身回屋,傅枕河拉开书房门出来。
两人视线相对,向小葵满脸泪水,眼睛红肿地看着傅枕河。
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她迅速作出回应,扁了扁嘴,跟他解释:“对不起,我违约了,想到巨额赔偿,心里难过。”
她低着头揉了揉眼睛,软软地哭。
“合约上写了的,不可以亲吻。我亲你了,要赔钱。”
傅枕河看着她,胸腔潮得仿佛灌满了她的泪,胸口又胀又闷,像是被她的泪泡坏了。
他大步走过去,低头吻住她唇。
向小葵瞪大眼,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泪珠滴落在傅枕河高挺的鼻梁上。
傅枕河像被她的两滴泪刺激到了,一手按在她腰后,猛地将她按入怀中,一手按住她后脑,叼住她唇瓣用力吮了下,趁她惊恐地张嘴时,直驱而入。
他吻得很急很重,密不透风。
向小葵舌根又痛又麻,像要被他吞食一样。
小手抵住他坚硬的胸膛推他,同时呜咽着往后挣扎。
傅枕河退开,漆黑深邃的眼如深渊般凝视着她,指腹轻抚她嫣红的唇。
“不用赔了。”他声音低沉暗哑,如粗糙的砂砾滚过。
-
向小葵两手拿着翻开的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跳到现在还没平稳,还在急乱地跳动着。
伴随着咔哒一声,浴室门打开,她心里一慌,猛地抬头看去。
傅枕河洗完澡没穿衣服,连浴袍都没裹,只在腰腹下围了张黑色浴巾,长度堪堪到大腿位置,露出一双修长笔挺的腿。
宽肩窄腰,八块腹肌,人鱼线延伸至浴巾下。
向小葵愣愣地看着,都忘了害羞。
直到傅枕河走到她面前,俯身弓起宽厚的肩背,她才回过神来,心怦怦直跳,脸红耳热,一双眼要透出水来。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她拿起书挡在脸前。
“忘记拿了。”傅枕河眼睛盯着她,伸手越过她头顶,从她身后拿走睡衣。
他再次走进浴室,换好衣服才出来。
见他穿着一身流线般的黑色睡衣出来,再次恢复成清冷禁欲的寡淡模样,向小葵脑中莫名想到一句话“禁欲者失控”。
她不知道别的禁欲者失控是什么样,但她却想看到傅枕河失控的样子。
这一刻,宋思雨的千叮咛万嘱咐,她忘得一干二净。
她就一个想法,引他失控。
即便是深渊,她也想跳进去,与他共沉沦。
当傅枕河走到跟前时,她一把扑过去,抱住了他腰。
“傅枕河。”
她声音又软又娇,颤颤地抬起头,轻吻他喉结。
性感锋利的喉骨,在她舌上轻滚。
“傅枕河,让我来爱你,好吗?”她蹭着他颈项,声音细软娇柔,“我很会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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