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小朱没有见过一个人会连眼睑都红起来,而且红得那么好看,如同桃花面一般。
景阳久久地望着木之易,没有人知道,那张银制面罩的下面,是怎样一种表情。
小朱看着这一幕,心里叹息:其实,公主若真是喜欢木之易,也是情有可原的,这位木公子确实也不差的。
只是,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公主既已经许配了百门大人,若还对他人动心,又将百门大人置于何地呢?这就是小朱一直向着百门雁这一边的原因。
地上的秦少卿跪了半天,脑子似乎清醒了一些,知道木之易这样毫无仪态实在不妥,当下他摇摇晃晃走上前,去拉木之易,可是却没拉动。
景阳终于抬起眼神:“你不必管他。”
秦少卿抬头,清秀年轻的脸上醉眼迷离:“公,公主,其实,下臣有,有几句话要问,问你,不知当讲不当讲?”
景阳嘴角一扬:“既已开口,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讲吧。”
秦少卿道:“在下敢问公主,你为何要对木兄那样……那样不同,还送给他手帕,公主明明已经有了未婚夫婿,为何还,还要做这种事,让,让旁人无端议论,让表姐误会……木兄的处,处境很不好过,你知道么?”
透过银制面罩,似乎看得到景阳的双眸微微眯起:“本宫喜欢怎样就怎样,不需要与人说理由。”
秦少卿摇头晃脑:“好,好不讲理……”
景阳不置可否,摆明就是不讲道理了,如何?
秦少卿愤愤然起来:“呵,你堂堂本朝公主,哪里知道平常人的难处?如今的读书人岂是文章好便能行得通的?木兄他……在周城时受到刘家牵连,一贫如洗,所以那些盘缠,上下打点的银钱……总,总之他欠了我表姐家许多恩情,可满城却在传他的那些流言蜚语,你,你叫他如何在我表姐面前自处?”
景阳冷笑:“不就是银钱么?不就是一个翰林院庶常么?能算得多大的恩情?这样便要把自己卖了?”
“起驾!”
小朱指着凤撵上沉睡的木之易:“可是,公主,这……”
若是就这样任他睡在上面,就这样招摇过市……小朱有些不敢想,因为那样的举动实在太疯狂,根本在不可能发生的范围之中。
幸好公主没有做那样的事:“来人,送木公子回去。”
第二日,又是满城风雨:木之易醉卧景阳公主的凤撵,公主不仅未加责怪,还派人将他送回住处,并赠送了一套名贵徽州官砚和千两银票作为他新上任的贺礼。
与此同时,他上任的第一天,便由翰林院庶常升为编修。
这编修虽然也不是多大的官,但翰林院是个非常严肃的地儿,里面不爱财且古板的老头儿很多,所以像这种头一天上任便升调的情况,在翰林院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一时间,京城官员中,几乎无人不识木之易这个小小编修。
经过这样几件事情后,木之易终于坐不住了。
数日后,他亲自到公主府登门求见。
木之易刚一出发,这个消息就被送到了百门雁手里。
而递上这个消息的人,是鲁扫。
百门雁坐在桌前,久久地看着手中的纸条,眉头紧蹙,
许是因为纸条上写的事令他太生气,都忘记了叫鲁扫坐下。
因为以鲁扫的身份和能力,百门雁一直对他都很客气的,一般都会让他坐下来说事。
不过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眼下最重要的是,鲁扫觉得不能让木之易和景阳成功会面。
“少主,若当真让木之易见到公主,恐怕会出事。”
百门雁却只盯着那纸条,没有说话。
鲁扫有些着急,继续道:“以他们两人的关系,一旦单独会面,就会很容易看出破绽。到时候,少主的大计恐怕……”
百门雁终于开口了:“此事,你不必理会。”
鲁扫:“可是……”
百门雁道:“我自有安排。”
鲁扫还想再说什么,百门雁抬眼,看他:“鲁扫。”
他的眼神很寻常,看不出什么情绪,说话的声音也是寻常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叫鲁扫一时有些不自在。
“你只需负责我交给你的事便可以了。”
这是在让他不要乱插手么?
毕竟,百门雁派去专程盯木之易的人,并不是他。
鲁扫心里虽急,此刻也只能道:“是。”
鲁扫走后,百门雁身后的黑衣人才问道:“此事……当真不用管了?”
百门雁道:“叫他别管,不是叫你不管。”
黑衣人这才明白过来:“哦。”
百门雁又道:“继续盯着,若是他从公主府出来后有什么不对劲的,立即报给我。”
黑衣人说:“是。”
百门雁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情况紧急,便将他当场杀了。”
黑衣人道:“好。”
待黑衣人也走了后,百门雁一直平静的脸色突然就变了色。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闭上眼,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扶住了头,似乎头痛得很难受的样子。
痛得额头上甚至都冒出了一层汗。
扶了一会头后,他又突然伸手,拿起手边一块砚台,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扔完砚台后,他又扶着头闭目了很久。
久到紧皱的眉头渐渐展开,手指也停止了颤抖。
最后他深呼吸了几口,站起身来,捡起那块被扔出去的砚台,放回了原位。
只是,砚台已被砸缺了一个口子。
百门雁用手摸了摸那缺口,叹息了一声。
此时,木之易已经到了公主府大门口,并求见景阳。
而景阳坐在房里,用手托住腮帮,紧抿着嘴,似乎在认真考虑的样子,好半天没有答复前来通报的侍女。
侍女不敢追问也不敢离去,只把一双眼睛对着边上的小朱询问,看看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小朱却作了一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后来,景阳终于动了,她换了只手拖住腮帮。过一会又换了另一只……一直这样换来换去的,换得她自己都有些累了,才终于说话了:“小朱,你说,这种人,见还是不见好?”
小朱好生吃惊。
公主向来很有主见,什么时候问过她的意见?别说她一个小小侍女,就是张绣,百门大人他们,公主都很少问他们的意见。
“公……公主是问奴婢么?”
“恩。”
“奴婢,奴婢……”小朱很想说不要见,见了百门大人肯定会伤心,但她还是不敢说出来:“奴婢也不知道,公主还是自己拿主意吧。”
景阳似乎知道问她也是白搭,也没有失望,自己又想了一会,才说:“不见。”
小朱松了口气。
通报的侍女终于得了回复,赶紧就要退出去,可是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景阳又叫住了她:“算了,传他进来吧。”
小朱立马一脸愁苦。
公主要真见了那木公子,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唉,百门大人呀,你快回来吧。
侍女走后,景阳立刻戴上了她出去时所用的银制面罩,而且戴的时候,还手忙脚乱差点打碎了茶杯。
小朱就算是正在发愁,也看出了今天的公主好生奇怪,有点不像平日的她。
但是,当景阳戴上那面罩之后,小朱立马又觉得公主恢复了平日的气势。难怪公主一直喜欢戴,原来这东西还有这样的效果。
只是,为什么每次见木公子都要戴着这玩意呢?
莫非是因为什么什么特殊的心理?
这边小朱心里还没有纠结完毕,木之易就进来了,如今的他穿着翰林院官服,不见俗气,反而更加清雅俊逸:“参见公主。”
景阳淡淡的:“免礼,平身。赐座。”
木之易大大方方坐下了,小朱上去斟了杯茶,耳中听得公主一声轻咳,却假装听不到,还是杵在原地,直到景阳抬头朝她看了一眼,颇有些不悦的再次咳了一声后,才不得不识趣地退了出去。
百门大人,对不起啊,小朱我已经尽力了。
小朱出去后,景阳一直喝茶,并不先开口。木之易只好开口了:“下臣来见公主,乃是心中疑窦,无法得解。”
“哦,何事?”
“下臣寒门出身,才疏学浅,不足为道,却不知为何竟得公主另眼相看,下臣受宠若惊,却也实在惶恐。”
惶恐么?
景阳慢悠悠喝了一口茶:“为何要惶恐?”
“下官受之有愧,自然惶恐。”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宫乃是皇家血脉,皇上手足,本宫所赐,乃皇家天恩,身为子民受之又有什么可惶恐的?难道说,你觉得本宫想要赏赐谁,还要问问所赏之人的想法么?”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以皇家的名义说话,木之易还真无言可对:“……下臣不敢。”
“既不敢,还有何事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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