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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立满了人,吹风饮酒,或是欣赏江河入海的壮观景象。
甲字房在第三层,愈往上行愈加僻静,还有专人再验一回船票,只是衣着料子极好,与一路走来见过的船员有些出入。
宋吟不欲多管闲事,此刻身心俱疲,拢紧了外袍,左右探看,寻找自己那间。
“吱呀——”
对面“仙芽间”的大门忽而从内打开,身形魁梧的俊朗男子被拥簇着走了出来。
霎时,小小过道变得拥挤。
女子身量娇小,此刻为了避让缩在角落,活似入了狼窝的白兔,亮盈盈的眸中满是警惕。
“……”
祁渊抬手,示意众人退回去,友善欠身,朝宋吟道,“姑娘先请。”
房门再度阖上,宋吟与苍杏相视一笑,在昏暗烛火中找准“云华间”的锁孔。
条件有限,她强撑着精神换了一身干净里衣,用凉水洗过脸,躺至最里侧,拍拍床铺:“苍杏,我怕黑,你陪我一起睡吧。”
正欲打地铺的苍杏一愣,耿直道:“公子回京后,您不都是独自睡的么?”
宋吟哭笑不得,如实说:“地上容易潮,你就别管什么公子小姐,反正咱们两个都是女子,一块睡床。”
“不合规矩。”
“快点。”宋吟板起精致的脸。
苍杏受宠若惊地挨过来:“是……”
宋吟几乎是倒头便睡,苍杏探过她的鼻息,起身去了甲板。方才在码头买了只信鸽,苍杏将写有特殊文字的纸条绑好,喂几口粮食,待它腾空飞远,这才回去客舱。
宋吟乘船南下之际,留守在锦州的暗卫八百里加急,将消息递入京中。
卫辞正与太子几人在猎场比试,苍术得了信,一脸焦急地立在围栏旁,不敢贸然打扰,又生怕耽搁时机。
幸而七皇子赵桢仪占了下风,恼火地将长弓甩出去,“咔嚓”断为两截,比试中止。
太子不赞同地微拧起眉头,欲提点两句,耳畔却响起一道更清脆的“嘎碴”声。
“……”
众人循声望去,见卫辞满脸怒容地踢上围栏,生生踹出个大洞,长腿一迈跨了出去:“你说什么?”
苍术呈上密信:“您母亲调用了夏家死士,共有三人,杏儿发现后与吟主子连夜离开锦州,暂且不知去往了何处。”
“怎么回事。”赵桢仪眼巴巴地凑过来,“还是第一次见让尘发这般大的脾气。”
太子忍无可忍,扒过自家毫无眼力见的胞弟,同卫辞说:“既有要事,你先回吧。”
卫辞眼尾已然发红,周身戾气几乎要化为实体,他朝太子一揖,不再多言,翻身上马赶往永安府。
卫母所居的春萝院占据了永安府中风景最佳的位置,除去晨起问安,一众妾室与庶出子女皆不得入内,是以卫辞畅通无阻。
知子莫若母,见他怒发冲冠的模样,卫母猜出个大概,温声解释:“为娘不过是见你留了好些个丫鬟和仆妇在锦州,差人去瞧上一瞧,值得生这么大的气?”
“连死士都动用,却只是瞧一瞧。”
卫辞冷笑,“不过要让您失望了,我已下了死令,将他们拦截在途,不留活口。”
卫母淡然地抿一口茶,秀眉不曾蹙动半分,语调轻柔:“怎么,我家辞儿还真在锦州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他置若罔闻,仰起头,粲然眸子中有怒火蔓延:“我会即刻出京,若再有夏家人出现,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孽障!”
卫母勃然大怒,苦心维持的温和面具出现一丝裂痕,她颤声道,“那是为娘的本家,也是你舅公家,你,你真是……”
“若还想儿子认这门亲戚,趁早收手。”
说罢,卫辞头也不回,离开永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