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郁森做过的最简单的一道选择题。
做他自己,还是做另一个男人的替代品,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二选一了。
他早就看叶漾唇下的一小块白色碍眼了,欠身,亲上去。
果然是干涸的牙膏。
薄荷味本该有提神醒脑之功效,放在这里却让他头昏脑胀。叶漾对他们第一个吻的评价是“乱七八糟”,怪他吗?活到二十二岁没亲过,怪他吗?他猜他现在的表现也不怎么样。本该一回生、二回熟,但没人指点他。她这个做姐姐的只管教他纸上谈兵的人生哲理,从不指点实实在在的本事。
他还得靠自己。
郁森的手掌扣在叶漾脑后,固定了她。尽管是她非亲不可的,也不能排除她亲到一半撂挑子的可能性。
她没闭眼,他也没闭眼,逼自己不能全身心地沉浸,要看她,要看透她。
原来,她喜欢这个力道,不能重,不能轻,比不轻不重再重一点点。她喜欢上唇被碾转。她喜欢舌尖在被动地交缠后夺回主动权,深入后,无意间扫到她的上颚,她好一阵战栗。
原来……不难。
郁森看到了叶漾闭眼的全过程——从清醒,到不甘,硬撑着眨了几下眼,不甘也没办法,她终于也有拿他没办法的时候,沉浸地闭了眼。
先不满足于此的人是叶漾。
她趴在郁森身上,两只手要用来支撑住自己。
在她今晚计划赶不上变化的计划中,动手和动口都是要的,不能顾此失彼。再一次,她溜到郁森身侧依偎,闭着眼也知道他不会停下这个吻,会追着她侧过身来,只是这一个追字,是追随,更是追捕……
无论如何,二人面对面地侧躺,让她解放了双手,能从郁森的胸前一路往下,直到警戒线一样的裤腰,再去攀他的背。能泄露他情绪的不只是他的心跳,还有他的背,筋骨一寸寸绷着。
随后不满足于此的人是郁森。
他把叶漾半压在了身下。她的惊呼声被封在越来越湿润的吻中,只挤出呜的一声,更像是夸他做得好,两条手臂归位般锁在他颈后,哪都不去了。
这个吻,郁森是停不下来的。
由着他的话,能亲到天亮。
只能靠叶漾。
“我觉得……”她被他亲到口齿不清,“我还能更开心。”
这句话进了郁森的耳朵,像是三二一木头人的咒语,定住了他。叶漾睁开眼睛,微微侧了头,先喘上口气来:“我很久……没有被摸过了。”
这个句式能被她用到世界末日。
郁森再去亲叶漾,恨不得亲死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女人,大家一了百了。
叶漾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我摸你了,你也得摸我……”
她在和他讲公平?谁让她摸他了?两边的条件都是她一个人提的,哪来的公平可言?
郁森的防线早就只靠一根线吊着了,绷断连个声响都没有。他右臂支着自己的重量,左手径直覆在叶漾的胸前,忍了这么久——从她在温水镇的最后一晚忍到今晚够不够久?力道怎么也做不到轻柔,直接让她变了形。
能摸到在家居服里面,还有一层布料。
他猜,她这个喜欢做计划的人最初也没计划到这一步,否则,何必多穿这一层?
从三五下后才变得轻柔,惊觉他身下这个女人也有一目了然的时候。怎么做,她会瑟缩。怎么做,她会拱了背。怎么做,她会忍不住让高高低低的轻吟声冲破喉咙。一目了然,屡试不爽。
她说的没错,她是更开心了,眼中雾蒙蒙的水气挡不住开心的底色。
她把他的手拽到t恤和短裤的中间地带时,他算不上意外。
他总有一天能被她一次次的不计后果练就到宠辱不惊。
“上面,还是下面?”郁森问得直截了当。
叶漾越开心,他越保有清醒的认知——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让她开心。这话是他自己说的。好比她想吃糖,他干脆问她想吃这个,还是想吃那个。好比她想去游乐场,他干脆问她想玩这个,还是想玩那个。她把他的手拽到中间地带就停了,他干脆问她要一个明确的方向。
叶漾回答得直截了当:“先上面……”
言外之意是都要。
t恤里。
她太瘦了,腹部凹下去,肋骨不堪一击,胸前最后一层布料是棉质的手感,没有多余的装饰。推上去。最初是滑,没两下她冒了一身薄汗,从滑到腻,恰到好处的摩擦感加重了二人的呼吸。
不用叶漾再多费口舌,郁森的手几乎是搓着她往下走。
手指一下子没入两层的裤腰并非郁森的本意,但也罢,迟早要拨开最后一层阻碍,所谓循序渐进,有时候只是一种折磨。
触碰到的是让郁森所有的“理论知识”一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本能的湿热。
胡乱地探索。
叶漾双手扒在郁森的肩头,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他感觉到她的腰和腿根时而松、时而紧地发力,但在松紧之间完全找不到规律。这让他越来越急躁,怕做得不好,怕她的开心大打折扣。
“我……”他难以启齿。
会有男人在这种时候说“我不会”吗?
一念之间,郁森豁出去地让中指去了早该去的地方。
叶漾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让他知道他做对了。伴随他一鼓作气地探索,她有好一会儿才松开牙关,仰了脸问他:“你不会跟我做的,对吗?”
她这个问题太会挑时候了。
没走到这一步时,郁森的答案是我会,我会跟你做。说不定还要夹杂几句没有恶意,只为泄愤的脏话。但此时此刻,他的手指被紧紧地吸附着,他感同身受着叶漾因为疲惫、委屈和沮丧来到他身边,寻求并获得了一种最没有后顾之忧的满足。
他会上赶着把她的疲惫、委屈和沮丧照单全收,但做,除非她心里有他。
“对。”这是他此时此刻的答案,并反问她一句,“你也一样,对吗?”
叶漾的满足感被一步步往上推着,却还是能为郁森着想:“我还是希望你的第一次能和……和你心意相通的人。”
她换了用词。
在温水镇时,她说男人和女人的第一次都是宝贵的,希望他留给自己的心上人。
如今,她知道他的心上人是她,又搬出个心意相通的人。反正不是她。反正她不会和他心意相通。
郁森手上发了狠:“你希望我和别人?”
别人二字足以概括。她就是要把他推给别人,她才不管是什么人。
叶漾呀的一声,咬了郁森第二口,但立场不可能变:“我是为你好……”
郁森的食指并入中指:“我用不着。”
他知道他无法让叶漾说一句好听的话,索性不听了,索性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闭不上的嘴用来咬、用来叫,都好过用来“狗嘴吐不出象牙”。没几下,她绷得像一张弓,松下来后,要不是一身家居服还穿在身上,会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开心了吗?
郁森不用问叶漾,也知道她开心了……
叶漾头发扑在脸上,连抬手去拨一拨的力气都没有,吹了口气:“你先去洗吧。”
“你先吧。”郁森面向床尾坐,不能看叶漾这副模样。不管她是像太阳,还是像星星,他都想无限地趋向她,更何况是这副娇艳欲滴的模样。
“你不用先去……解决一下吗?”
操。
郁森没有骂出口,掀开被子,大跨步地去了卫生间。
她把他当替代品的时候,好歹问一句要不要我“帮”你,如今她把他当男人了,只让他自己解决。虽然他没想让她“帮”他,但她会不会太卸磨杀驴了?至于他用不用自己解决,就不劳她费心了。
叶漾今晚第二次站在花洒下时,难以置信时间才过去了个把小时。
过去两年,她日复一日,有时好一点,有时更糟一点,不吹毛求疵的话就是一条直线。
但在这短短的个把小时里,她上天下地。她开心到什么程度?刚刚,她是从床上蹦到地上的。同时,有一面无形的镜子,映出来势汹汹的罪恶感。
像是偷着吃糖,偷着去游乐场,她偷着在郁森的身边忘乎所以,见不得人,见不得光,开心有多不可思议,罪恶感就有多天经地义。
叶漾把卫生间的门打开一道缝时,郁森正正好抬了手要敲门。
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件他的t恤,准备给叶漾穿的,总不能让她再穿回湿答答的家居服。
叶漾围着浴巾,只探出满是倦色却也神采奕奕的一张小脸:“可以帮我拿一下那个纸袋吗?”
郁森一动没动。
“那个外卖的纸袋。”叶漾以为郁森没听懂。
郁森听懂了。纸袋里装着她的外衣,穿上外衣,她就会拍拍屁股走人。无论是在温水镇,还是在京市,拍拍屁股走人的永远是她。
却不料。
“我们去吃饭,”叶漾看懂了郁森手里的t恤,伸手,接下,“等回来,我再换这个。”
白鹤看书【baihekanshu.com】第一时间更新《理想型 [替身]》最新章节。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