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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晋江独发晋江独发

说来也是寒碜,作为龙兴之地的北境,作为有从龙之功的天子近臣,搜刮一下他们的家底私业,没有谁家能面不改色的,一把掏出个百八十万两,来彰显一下各人新贵身份的。

没有。

王听澜,父亲曾是北境登城内的一个千总,后被前朝登城守备将军所害,她自己也险些丧命羌骑刀下,后被太上皇所救,孤身一人,身无分文,待得从龙之功行封赏时,也只得一套三进的宅子,五千两白银,以及一个女兵营将军的公职身份。

没有爵。

非是太上皇薄待女性不给爵,而是所有身怀从龙之功的天子近臣,都不封爵,只赏了银子,宅子,以及一份吃皇粮,能够凭本事晋升的公职。

就这公职,每三年期述职时若落个下末评语,也得黜落下调或罢之不用,太上皇在吏治和贪腐这块抓的相当严,手中刀是没有以功换命之说的,整个北境在他的潜移默化里,贫富差距和阶级分层并无明显区分,和太大悬殊,他自己的个人财产,也就是内库使用金额,只多维持在三五百万两,其中属于他个人耗资的每年用不到二十万两,其余的全叫他用来养兵了。

也不是说他非要这样克扣自己,而是习惯使然,再加之没有家眷拖累,光膀子一个老爷们,吃穿用度又不爱奢靡,又不搞排场,于是在消费这块上,可不就显得乏善可陈,勤俭节约了么?

上行下效,整个北境官场的清廉风气,一直延续到当今继位,并作为州府楷模往外推行,虽然推行的不顺利吧,但有这个试点在,多少也是一种官场风向标,表明了大宁这艘航船将来的行使方向,是个与前朝、前面所有朝都不一样的发展方向。

是以,爵位在新朝便成了个稀罕物,有爵人家里的爵,不再具有一朝旺三代的潜质,而全都改成了虚衔荣誉衔,代表此户祖上有曾令皇家和百姓感恩的大功,故在其死后由朝廷颁予的死后哀荣,是写在碑文上令以传颂的祭祷词,既没有承袭制,也没有连坐制。

意思就是,终太上皇一朝,和当今目前而言,他们手上封出去的爵位,都没有活人在生前领过,这种封出去的爵,子孙没有世袭权,若后代里出现不孝子,当然也不会连累已故之人,被剥夺已镌刻在碑文上的个人荣誉。

有爵人家,只是曾经有过爵的人家,

就跟后世的光荣户一样是不具备阶级跨越的一种荣誉制度。

太上皇对世家那样警惕限制他们的部曲扩列额限制他们名下不动产主要是田亩地的倾数以及搞商业垄断机制等事为的就是遏制国有资源私有化令百姓无业可操无田可种封爵?那就是世家起锚的前身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手上出现这种阶级明显的产物?

是以

是以当眼跟前出现那么多银箱金砖才会一时受金银迷眼什么都不顾的只想往自己地盘上扒拉来个落袋为安。

是以才会有一时不察让匪寇偷袭成功的懊恼虽有惊无险的反击成功可战损报告上血淋淋的伤亡人数却在宣示着他们此次过江的失职。

本以为能靠缴获的金银减免一些过失罪结果扭头一看钱箱子全空了。

除了侥幸送过江对岸的几箱金银得以保留连中途撞船时落入江心的钱箱子都被重赏之下的漕运人给拖上了岸并花了个精光。

你就说这手败家能力搁谁身上见过吧?反正他们此生未遇哦现在遇到了。

别说一夜花光百千万两一月花费几十万都已经叫人侧目惊愕了崔闾这手散财之功直震的北境出身的几个官瞠目结舌、并哑巴吃黄莲。

那伤亡人身后事的抚恤银子恐怕得将侥幸留存的几箱金银给掏空这一趟往来实实在在人财两空亏的裤叉子都掉了回头就等着挨批受罚吧!

若非他们理智还在知道有事急从权一说就崔闾这擅动“战利品”之举提刀跟他拼命都有可能只到底都受过太上皇教谕三观基本正常在是非对错间选择感恩讲道理。

人命无价至少他们没让跟过江的同袍全部葬身江底也没堕了北境兵战力top1的名头。

险险保住了北境军的脸面以及太上皇的威名否则他们怕只能吻颈投江以死谢罪了。

钱没就没了吧!

几人面面相觑无奈一声叹息认命的暗示自己本就命里带穷的事实。

天降横财都接不住只能说这钱就不是他们的算了老老实实做事准备将功折罪吧!

一颗心这才悠忽落了地也真正拾起了过江以来被抛之脑

后的政务局势。

这里不是他们打一枪放一炮抢完单,就可以甩手走人的地方,认清了这个现实后,才终于有了种抢滩江州,登陆成功的真切感。

嗷,这个地方以后就能真正归于大宁朝廷管辖了,那以后钱生钱的日子可多了,经营好了这里,他们一样能跟着喝汤,干一票就走的那是土匪,他们是朝廷命官,得为百姓办实事,办好事,办能将日子过红火的正经事。

硝烟褪去,被豪绅巨贾冲热了头的脑子,也终于恢复了正常,能够进行正常思考后,这一战的得失也就能看清看明了。

对江州局势的不了解,是一切失误的主因,对几大家暗中势力的轻视,是遭袭的诱因,对把江州百姓生死未放在第一位考虑的心理,是排他性,或未将这些百姓纳入受保护范围,当自己人待的地域歧视心。

几人用年底交检讨报告的严肃心态,总结了这次登陆江州,折戟沉沙的教训,各拟了折子发往京畿,报当今知晓。

这期间,崔闾陪坐一旁,沉默喝茶,见几人面色几变,却都没有往他身上追责迁怒的意思,并在激烈争讨中,各自往身上揽了不少责,争相背搅乱江州民生之锅,没有为推卸战祸逃避责任,就起互相嫁祸之意。

崔闾眼眸微亮,饶有兴致的竖耳倾听,一颗到底是引狼入室,还是解厄江州之局的忐忑之心,终于在几人恢复冷静后,看出了属于北境教育体系下,与后世记载相一致的品格了。

他赌对了。

从这些人脑仁发热到眼睛里只看见金银箱起,他就隐隐觉得这股浮躁心理,有违他们背上属于北境的烙印,与他耳闻过的传言相悖,不符合一个有着铁律军纪制度下的武官形象。

繁花迷人眼,金钱惑人心。

那就打破它,看一看他们真实的面目。

好在,他们的本心强大,那上头的情绪一破,真实回归,也就开始了脚踏实地的,重新审视属于江州的风土人情。

江州农业不发达,全部江州百姓,有八十以上都是灶户。

灶户,就是产盐区的灶丁登为户,与军户、匠户一类,都属于世袭户籍,且到死都不能改籍,除非绝户。

江州的灶户,要比云川等地的灶户日子好过些,前者是老天爷赏饭,靠海制盐,日头好,盐产

量高,日头不好,盐产量低,全都取决于日晒天数,因此,这里的灶户还有余力,在完成衙署派发的课盐税后,服一服衙署杂役,日子过的辛苦,但至少有命活。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娄文宇沉默了,他忽然好像就明白了,太上皇一直放着江州不动的原因了。

盐课税,除了他们北境的盐课,好像就只有保川府的盐课,是掌握在当今手里的,其他地方的盐课税,有一半是收不上来的,且因为地域化分,各地盐价不一,想要达成全国盐价统一的理想方针,除非是将盐课全都抓进朝廷手里。

江州灶户还有余力服其他杂役,就娄文宇知道的云川等地的灶户,自己吃盐都紧巴,每日除了制盐,根本干不了别的事,就这,还有大半人家完不成上面派发的任务,拿不到盐场的工钱,每日忍饥挨饿,过的惨兮兮。

为了抑制盐价,他们北境和保川府的盐价,在其他州府的盐商眼里,就跟白给一样。

普通大粒盐,他们这边卖三十文一斤,到了云川那边,就要三百文一斤,这中间的差价引发的巨大利润,诱出了许多私盐贩子。

北盐南调,渐渐的云川百姓全都趋向私盐,致市面上的官盐卖不掉,税收交不上,盐商在破产跟降低盐价之间,只能捏鼻选择后者,灶户的日子更加难熬。

太上皇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想倒逼世家将盐课上交国库,这时候的江州海盐,就不能出现在云川等市面上了。

盐价降低,灶户的工钱也会降低,这让本已生活在水生火热里的灶户,会更没了活路,他们现在就吊着一口气,等那些手握盐场的世家,因为巨额的盐税交不上,而主动将盐场上交国有,在保命和保财之间,世家一向非常懂得取舍。

娄文宇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眼神突然往崔闾处望来,舔了舔嘴唇,拱手相问,“崔先生,那些运到江岸上的海盐,您是故意叫人往江里投的么?”

他们只兴奋于海盐变现后的金银,却未料想过这些海盐,一旦进入各州府后,会对盐价起到多么大的波动,而盐价每一次的波动后面,都牵扯着成千上万的灶户。

太上皇顶着遗臭万年的风险,用成千上万灶户的煎熬日子,与世家进行拉扯,眼看近年来的世家发展已近停滞,这若江州海盐一往内倾销……

娄文宇生生打了个寒颤,不止太上皇几十年的行计功亏一篑,那些煎熬了多年的灶户们,也要绝望的集体自杀。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们就要做了这千古罪人。

崔闾在几双望过来的后怕的眼神中,沉吟开口,“我不知道其他州府的盐价如何,但我江州的盐价,自用与出海的价格是天差地别的,为谨慎起见,崔某只能出此下策,阻一阻这批盐入内了。”

盐与国运相当,一旦盐课乱了,国也很难平安。

娄文宇起身深深的给崔闾鞠了一躬,“多谢崔先生出手阻拦,否则我等今日必要闯下大祸。”

不说那些世家会不会闻江州内绅豪空虚,趁机抢占海盐市场,就太上皇与当今这些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就不是他们能承担的后果,诛九族都不足以赎罪。

只差一步,他们就成了千古罪人。

崔闾忙挪了半个身位,未全受了这一礼,只提醒他道,“江州归朝乃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闾愚见,诸位最好以秘信告当今,是要诏告天下,还是秘而不发,都得视朝堂动向为先。”

几人里,只娄文宇是个对朝堂局势有了解的文官,王听澜和武弋鸣是纯武人,只对武事有研究,听了崔闾的话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娄文宇面色一变,再次冲着崔闾鞠了一躬,“多谢崔先生提点,娄某知道怎么做了。”

说着,转脸望向武弋鸣,“大人,您现在必须回保川府去,坐镇三州关口,把守好进出商贾,严密封锁我们进入江州的消息,一切都得等到主上和陛下的示意,再行后续安排。”

武弋鸣从未见过娄文宇如此严肃过,一时也紧了面皮,扶刀起身,“成,那我马上带人回去,你放心,保川府一直在你我的掌控里,保证这边一丝消息都漏不出去,荆南道和禹县那边,我会加强卡道详查来往人员身份的,必不会在主上和当今指示未到之前,漏出一丝消息出去。”

崔闾点头,这才该是正常接手江州事务的样子,而不是像之前发横财般的,不顾后果。

有了这个共识,再对接手江州后要处理的事情,就明朗多了,到此刻,崔闾才算是大松了一口气,觉得可以回滙渠养伤了。

太过度参与了也不好,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有时候做事做太满了,就容易给人刻意之

感反而会让人起厌烦疏离之意退一步

于是崔闾拖着肿成馒头的伤腿带着李雁回了滙渠。

崔元逸仍被他留在了江州以等候小五和侄儿为由再以熟悉码头事务的借口让崔诚留下辅佐陶小千近身保护让他成为崔氏代表不打眼的焊在这里行刷存在感的事实成就。

临行前崔闾真诚的邀请王听澜“王将军我崔氏宗族最近正在筹办女学纪大人入江州时毕总督曾向我介绍过她督办的朝廷要差崔某本想等她方便之时邀其过滙渠指导奈何因小雁儿之事竟再没了和解机会……”

王听澜已经知道了纪家姑侄的所有行事对崔闾也是一百个抱歉又加之在码头处的搭救筹谋之恩此刻对崔闾不止另眼相看更存了万分感激之情听他如此真诚相邀又说的是关于女子向学之事立即点头表示不日将亲自前往。

崔闾目地达成又与后赶来的毕衡挥手不顾他再三挽留坚持要回滙渠养伤拖拖拉拉小半日才上了马车往回赶至日落时分终于回到了崔家大宅。

途中接到一个算不上多惊喜的消息王听澜让人拿了纪百灵和秋三刀一个捆着一个躺担架上抬着的跟随武弋鸣回转保川府的船只一起过了江由韩崎押回北境等着问责。

也是到此时崔闾才知道纪家有爵只是纪百灵的祖父死后哀荣由太上皇赏的虚爵实质上纪家目前站在朝堂上的最高军衔只是其父的一个忠勇将军职领的三品官禄。

李雁在慢慢恢复或者说经过这些日子幼王蛊回收蛾虫以及经过心头血的滋养后她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呆愣了只在面对之前熟悉的人时也不知是逃避还是担忧害怕叫她依然作出懵懂无知样。

在崔闾还慢慢梳理着虚爵和实爵揣测太上皇和当今在世家勋贵上的态度时她竟突然开了口“她羡慕世家贵女的生活对祖父未得实爵之事心怀怨愤在北境时因为大家家世相当并未让她感觉出太大差异可到了京畿后那些奢靡物什都叫她羡慕嫉妒她心理不平衡觉得凭自己的家世也该有那样的生活可又明确知道没有那个可能所以才处处以新兴女性自居一心想超度贵女们同她一起平起

平座可人家贵女又不傻

李雁扶着脑袋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吸着气道“我劝过她的只没料想不知什么时候她会把坏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我错了师傅教过我人心叵测我却没当回事我错了……”

一瞬间她泪如雨下望着马车前的崔府大宅彻底在崔闾面前褪去了伪装眼神悲痛伤怀“老伯谢谢您谢谢您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王听澜、纪臻娄文宇这些北境熟脸的到来让她再也没法欺骗自己浑噩过活。

她师傅要来了可她的幼王蛊想要再次繁育有生育能力的蛾蛊得再等十几年她成了本族最没用的圣女。

李雁捂着脸嚎啕大哭。

她师傅把王蛊交到她手上时就说过本族繁衍人口的规划要她好好养结果她却由于轻信人心把蛊养坏了还差点被抢走。

她要怎么跟师傅交待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无债一身轻于是我又拖拉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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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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