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无息间,青宜市路边的杨柳抽了嫩芽。
天气却忽冷忽热的,导致穿什么厚度的学生都有,生病率直线上升。
青大附医几乎成了附中老师们上夜班的地点。
苏在景也是其中一员,过得昏天暗地,疲惫不堪,回家沾床就睡。
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掰开揉碎了用。
每天的状态都是,进医院时,还能看见太阳。
等再出来就换成月亮高悬于顶。
苏在景拦了辆出租车。
百无聊赖的闭眼听着车上的广播。
恍然间,她听到主持人在播报时间。
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今天已经星期四了。
苏在景低头看了眼手机。
十点四十二。
还有一个小时十八分钟。
要放在以前,她不会这么在意。
可前不久秦淮和傅明朗,分别跟她说过今天是傅哲的生日。
她不想在这个日子触霉头。
即便在她跟司机师傅说慢点开后,还是在十一点出头,到达了小区门口。
进小区后,苏在景又走了几分钟。
站在楼下,抬头寻找熟悉的楼层,一层层数过去,亮着的白炽灯,在黑夜中就像一个会发光的洞。
渺小又醒目。
苏在景没有上去。
反而转身离开。
她记得小区有个公园。
周末的时候带傅明朗去玩过。
她拢了下大衣,重新打开强光手电筒,没有特意分辨方向,漫无目的找。
本以为会花些时候才能找到,但没想到这次异常顺利。
不到十分钟就走到公园了。
公园设施基本上接近一个小型儿童游乐场。
平时白天或者傍晚的时候,这全是孩子,眼下就好像被她包场了一样。
看着小一号的,充满童趣的游乐设施。
再加上想到在医院,学生被家里人爱着的画面。
苏在景特别羡慕。
想回到小时候父母都在她身边的那段日子。
苏旭升和文雅的感情很好,自己又是独生女,家里的掌上明珠,一直过得无忧无虑。
肆意的在父母身边撒娇,任性,从来不会受委屈。
每天都很开心,快乐。
唯一的烦恼可能就是,纠结出门要穿那条妈妈买的漂亮裙子。
突然苏在景感觉很累。
特别累。
眼皮也很沉,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某种枷锁,占据她身体。
但苏在景实在太疲惫了,挣脱不了,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跟那股强悍,又同源的力量拉扯。
恍惚间,她听到一阵空灵温柔的声音,轻柔的对她说睡吧,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苏在景坚持不住。
缓缓闭上了双眼。
她坐在秋千上,双脚着地,一动不动,看起来真的像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另一边的秋千叮呤哐啷的响。
几秒后寂寥了下来。
冷冽的黑雪松味铺天盖地的将她笼罩。
苏在景眼皮动了动,迟钝的睁开眼睛。
原本漂亮灵动的狐狸眼,此时显得木讷呆滞。
她没说话。
只是这么坐着。
而后像是收到指令一样,动作迟缓的抬头,掰着手指,像在数星星。
在数到第二十七颗星星时。
恰好过了十二点。
苏在景平静道:“三月二十九号了。”
傅哲:“嗯。”
“刚才她睡着的时候数了二十七颗,她能看见的,最亮的星星。”苏在景笑着说,“就当她送你的,迟到的生日礼物了,行不。”
紧接着,苏在景小声补充,似是说给自己,也像是说给傅哲:“她只跟前二十六颗说了生日快乐,不会有问题的。”
傅哲抬头,在找苏在景说的最亮的星星:“第二十七颗为什么不说。”
苏在景想了想说:“因为她觉得她说的话,对你不吉利。”
沉默几秒。
傅哲摇头:“我不信这个。”
“她信。”苏在景说的很慢,也有些喘,像是还不能完全适应现在的这具身体,“如果明年这个时候,你们还有联系的话,她一定会给你补上第二十七颗星星的生日快乐。”
苏在景用的一直是第三人称。
似乎她只是在转述别人的话。
分明是同一张脸,同一道声音,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
傅哲偏头轻声问:“为什么不上去。”
苏在景故作轻松:“她怕打扰到你跟你朋友。”
“当初说过,带人回来要提前告诉对方,”傅哲停了几秒说,“家里没人。”
傅哲目光在她身上。
睫毛浓密纤长,眨起来像两把小扇子。精致的眉眼,相较于八年前那个浑身是刺的苏在景,变得明媚了许多。
不过此时,像蒙了层雾气。
过了几秒,他忽地笑了:“你知不知道,每次她说谎的时候,就会紧张地攥着衣角,特别容易被看出来。”
闻言,苏在景一愣。
低头真的看见自己的手不自觉地在攥着衣角。
手指已经泛白了。
苏在景缓缓松开手,抚平衣角,又望向挂在天上的弯月:“其实半个月前,她就知道你生日是哪一天了,车上明朗说的那次,她是装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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