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偷袭!”
草丛之后更远方的急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除了已经快要倒下的隼枭外,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了那里,杀手们的后方。
又是“咻咻”两声,利箭飞出,正中两个杀手的眉心。
其他几个杀手见状不妙,决定先对付那个已经察觉到他们的敌人,便向着敌人的方向小跑而去,寻找视野制高点先定位后反击之。
此时耶律制心也大着胆子探出头来观察情况。
在不远处,便是两个男人骑乘骏马向着自己这边赶来。
这时间,又是“咻咻”两箭,又结果了一个杀手的性命。
而杀手们也终于看清了来人——一人骑乘白马,戴尖顶花瓣金冠,着赤色花纹圆领丝质大袍,披貂皮,腰间的长巾,葫芦袋飘荡。另一人腰间亦如此,不过骑乘褐色骏马,戴扇形冠,服饰为蓝色。
杀手瞄准两人立刻试图搭弓射箭。
耶律制心则见状,从巨石后出现亦搭弓射箭拿下一人性命。
遭到前后夹击的杀手有些慌乱,还当他们正在犹豫先对付谁,如何对付之际,那二人已然快马上前,抽出弯刀劈砍上来。
杀手见抵挡不住,便开始四处逃窜,而蓝色者不愿放过杀手,拨马上前,左手抽出金瓜锤,右手持弯刀,在杀手之中开启了“闪电旋风劈”,将杀手众人逐一尽数斩杀。
而还在射箭支援的耶律制心看到来者二人已将杀手处理的差不多了,也舒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而那位红袍之人下马上前,想要搀扶起耶律制心。
“先别管我,管他。”耶律制心指向了已经倒在地上的隼枭,焦急地契丹语脱口而出,“他刚才中了毒箭,但还有救。”
红袍之人看了倒在地上的隼枭一眼,又看了一眼耶律制心,便前往隼枭身旁检查其伤势,从蹀躞带中拿出了小刀,打火石,针线等工具,便开始对隼枭的右小腿处理伤口……
耶律制心见状舒了口气,缓缓起身,而那个“闪电旋风劈”的蓝袍之人此时也结束了斩杀,满脸是血地走向了耶律制心。
其本以为会吓到这个小屁孩,结果没想到这个小屁孩看到他几乎没有多少反应,这让这个男人对耶律制心产生了一些兴趣。
耶律制心在对二人的服饰经过短暂思考,认出二人大概是回鹘人后,便俯身,用回鹘语开口答谢:
“感谢两位伯克大人相救,若无两位伯克大人,我等恐怕真要命丧于此。”
“不如与我和另一位大人说说,你们是谁,又为何会被这些强盗袭击?”
耶律制心稍加思索:目前自己身份可疑,刚刚的刺客显然就是因为自己身份而来,若告知这二人我真实身份,恐怕也会对我不利。
“我等为契丹使者,正从谦谦州回到虎思斡耳朵(宣武)去。”
“契丹使者吗?”
蓝袍者本来还想质疑一下耶律制心的年龄为何会参加使团,但想了想刚刚耶律制心临危不惧的表现,似乎……也不是不行?至少蓝袍者是这么想的。
“忘记说了,我叫刘福,用你们回鹘话说,就是刘护。”
耶律制心给自己起了个假名,顺便还回鹘化了一下。
蓝袍者点了点头,下马也向耶律制心微微行礼道:“我名为契苾基利杰,如果按照你们唐家人(桃花石)的说法,便是偰红。”
耶律制心眼珠一转,这个偰红根据自己的假名断定自己为唐家人,也就是回鹘等西域诸民族所认知的汉人。
那么自己也可以凭借自己半桶水的古代中国知识来真的伪装自己是一个唐家人,非常合理。
于是耶律制心无缝切换了汉语说了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接着又说回回鹘语:“菩萨想必会嘉奖两位刚刚的仗义行为。”
偰红被耶律制心这么一套整得一愣一愣的,于是只好说了一句:“呃……公子大才……”
“契苾,快点过来,这里需要救一个人,别在那商业互吹了!”
那个红袍之人向着偰红高呼。
偰红看向红袍者和躺地上的隼枭,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似乎受伤中了毒箭……
——
在经过一番抢救,去毒之后,隼枭也逐渐平稳了呼吸,看起来情况算是好转了。
听完了偰红的介绍,红袍之人这时候看向耶律制心,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确认什么,最终庄重地向耶律制心说道:
“本乌鲁的斤还没介绍自己,”
听到乌鲁的斤这个词,耶律制心眉毛一挑,因为这个词在回鹘语里含义便是大王子,皇太子之意。
他怎么会一见面就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名月仙帖木儿,回鹘汗亦都护,毕勒哥之子。”
“殿下!”偰红惊讶月仙帖木儿为何会突然自爆身份。
而月仙帖木儿抬手阻止,并看向偰红道:“基利杰,你就没看到他的腰带吗?”
而基利杰此时定眼望去——那是契丹国最顶层的贵族才可以拥有的十三扣蹀躞带。
“再说,你是不是忘了,大契丹国在东北境有一个王子驻扎。”
偰红此时一拍脑袋:“是了,我怎么忘记了这件事。”
此时的耶律制心,因为伪装败露,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纯洁的笑。
正当场面尴尬之际,这个月仙帖木儿突然大笑起来,拍了拍偰红和耶律制心的肩膀。
“好了,不要这么严肃,放松一点。”
耶律制心心说把场面搞得这么严肃的不特么的就是你么。
“我最近倒是也听说大契丹国的情况,也知道你的处境,没事,你未来就是刘福,直到你希望表明自己身份为止。”月仙帖木儿打着哈哈缓解气氛。
听到这句话,耶律制心舒了一口气,这个人,还蛮好说话的。
“野鸡好咯!”
鱼韶珈的野鸡终于是烤好了——虽然糊了一部分。
但不妨碍几个馋鬼开始分食野鸡,并且将糊了一部分的留给了还在昏迷的隼枭。
这时候,月仙帖木儿从马匹的行囊中拿出了一壶葡萄酒。
“要来点吗?”月仙帖木儿看向耶律制心。
耶律制心白了月仙帖木儿一眼:“哥们儿,我才13岁,恐怕不能喝酒。”
“你如此年纪便已经展现出了,嗯……按照唐家人的话说,就是而立之年的表现,怎就不能享受而立的待遇呢?”偰红给自己倒了一杯,大笑着一饮而尽。
“十三岁就是十三岁,按契丹律法就是未成年。”
不论是大契丹国历法的十五岁还是喀喇契丹国的历法十八岁。
说到这里,耶律制心打量了一下二人,猜测二人年岁皆为二十出头,
“而且而立之年是三十岁,我这么老吗?”
月仙帖木儿听到耶律制心这句纠错,差点笑的将酒吐出来,
“基利杰,你看你把人家说这么老干什么,比你都老是吧?”
“诶呀,我的错,我读的书少。”偰红挠了挠头。
看着面前二人的玩闹,再结合起刚刚二人的仗义行为,或许接下来有二人陪伴旅行会更加安全不少。
就是刚开始的“不准偷袭”和二人都各种层面有红色的因素,实在是让他想起来某个红色汽车人。
耶律制心顿了顿,询问:
“不知二位哥哥准备前往哪里?”
“先是五城,然后是高昌,你不是要回虎思斡耳朵嘛,跟我们一路吧。”
月仙帖木儿毫不客气的行为让耶律制心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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