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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迪奇将阿蒙抱到了怀里,又伸手将阿蒙的眼泪轻轻擦掉,一边擦一边轻声说:“别哭了,眼睛都肿得像鱼一样了。”
阿蒙感到了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但眼泪模糊了祂的视线,祂看不清来者的脸,给祂擦眼泪的手也比梅迪奇的手更粗糙。
虽然那只大手不是梅迪奇的手,脸好像也跟梅迪奇不一样,但阿蒙知道这就是梅迪奇。祂一下抱住了梅迪奇的脖子,趴到了祂的肩头上,哭得更大声了,委屈的情绪一下找到了宣泄口,通过眼泪疯狂地涌了出去。
“哭吧哭吧。”梅迪奇没再开玩笑,祂轻轻拍着阿蒙的背,慢慢地走了起来。
就像祂哄还是个小婴儿时哭闹的阿蒙那样,慢悠悠地走着。
阿蒙扯着梅迪奇的头发,哇哇地哭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平息了一些。
祂嗓子一抽一抽地说到:“你才像鱼!……梅迪奇……你这副样子好丑,也好矮!我喊了你三遍都没有回应!你肯定是假装没听见!”
“你的祈祷我都听见了,但是我怕我的回应会破坏了你与你父亲之间定下的冒险规矩。你父亲现在肯定看着你呢,我要是刚才立刻回应了你,或者立刻过来了,你父亲算你作弊,提前结束你的冒险怎么办?”梅迪奇拿起阿蒙深色魔法师袍子的一角,轻轻擦着阿蒙哭得一塌糊涂的脸,祂一边擦,一边认真地解释着。
阿蒙听到这里,顿了一下,下意识地环顾了四周,像是小偷在警惕地观察周围有没有警察一样。
“你现在还在这里,我也成功地过来了,说明你父亲并不打算提前结束你的冒险。”梅迪奇好笑地看着阿蒙现在这个样子,跟祂刚才理直气壮地要自己现身时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那你现在过来,是请示过父亲得到允许了?”阿蒙经过刚才的哭泣和梅迪奇的安抚,情绪得到了很好的释放,已经基本冷静下来了。
“没有,我听到你真的哭了,就过来了。之后我会去请求你父亲宽恕我的冲动。比那更重要的是,我再不过来,我的小阿蒙真哭成鱼了怎么办?”梅迪奇看阿蒙已经冷静下来,揉了揉祂的头,开了个玩笑。
“你才是鱼。”阿蒙双手环在梅迪奇脖子上,趴在梅迪奇肩头,语气弱了下来。
真的哭了就过来了,也就是说,自己一开始的装哭显然是一下就被识破了。阿蒙想到这里,把脸埋得更深了一点儿。
“说说吧,怎么突然就真哭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哭得这么难过。”梅迪奇停下了脚步,抱住阿蒙静静站住了。
阿蒙抬起了头,看着梅迪奇,撇了撇嘴说:“因为你不回应我,我颂念了整整三次你的尊名!我感觉我被你抛弃了!”
阿蒙的话突然让梅迪奇感觉到了自己在阿蒙心中的分量,祂嘴角克制不住地翘了起来,认真说到:“我是不会抛弃你的。”
“那,你答应我,以后我颂念你的尊名的时候,你一定要回应我!”阿蒙还是不放心地向梅迪奇提出了要求。
“好,我向你承诺,只要我不是处于无法回应的状态,我都一定回应你的祈祷。”
这是一个郑重的承诺。即使是现在的阿蒙,也能模糊地感受到梅迪奇话语里与以往普通交流时不太一样的意味,虽然祂还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郑重。
梅迪奇认真地做完承诺,又悠闲地走了起来,祂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说到:“不过你要是再装哭,我可不理你。用哭来要挟我,我是不会妥协的。”
得到了承诺的阿蒙放松了下来,也爽快地答应了梅迪奇以后不再装哭。负面情绪排解干净后,祂开始兴冲冲地跟梅迪奇说起今天一天的经历,哪怕祂知道梅迪奇大概率已经看过了祂今天所有的经历。
阿蒙从自己传送到采石场,意外坠落开始,讲到了被一个大叔送到了教堂;讲到了自己今天吃到了奶油煎饼、蔬菜馅饼还有土豆炖猪肉;讲到了自己被辣椒辣到;讲到祂为了吃到猪肉馅饼而去猪棚里做了什么;讲到了教堂里的雕塑和周围的石头,祂说将来祂自己的雕塑一定要摆在父亲的雕塑旁边,然后还希望自己的旁边摆的雕塑会是梅迪奇;最后,祂讲到了自己今天结识的玩伴克里斯蒂安。
“克里斯蒂安是个‘疯子’,我原本想教他‘扮演法’,就是父亲说的人类快速消化魔药的方法。作为交换,我想让他跟我一起去冒险。如果他答应的话,我就可以向父亲请求,让我把扮演法教给他,结果他想都没想就拒绝我了,还说什么,已经答应了安妮和格林顿大主教不再离开什么的。我觉得他是个傻子,居然对快速消化魔药的办法一点也不心动,他明明就很需要‘扮演法’。”阿蒙说到克里斯蒂安,讲起了地下室内祂被拒绝,然后被扔了出来的事情。
“那是他与其他人的承诺。就像我与你的承诺一样,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动摇。”梅迪奇给了阿蒙一个合理的解释。
阿蒙楞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了疑惑,但依旧在努力思考的神情。
梅迪奇没有再做过多的说明打断阿蒙的思考,抱着难得安静下来的阿蒙,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阿蒙思考了一阵子,但还是觉得克里斯蒂安是个傻子。
梅迪奇看着阿蒙已经从思考状态中脱离了出来,于是便随口问到:“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
阿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我打算,去皮诺斯的镇子找伯特利,你离开之前我看到了你们两个之间有交流,我觉得他那里有可能会有线索。”说着,阿蒙的眼神逐渐往坠在胸前的唯一性水晶球上瞟了过去。
梅迪奇见状,伸手捂住了那颗水晶球,笑着说到:“很合理的猜想,但是不能通过偷看我的念头来找线索,这算作弊。”说着,梅迪奇将那颗水晶球塞到了阿蒙的衣服里面,隔绝了阿蒙的视线。
“下次我得找个不会被你轻易发现的作弊方法。”阿蒙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偷盗者,偷盗者不作弊,那就不做不了全世界最厉害的偷盗者了!”
“好,我全世界最厉害的偷盗者,现在,你该继续你的冒险了,采石场到了。”在阿蒙不知不觉间,梅迪奇已经抱着祂走到了采石场门口,祂放下了阿蒙,向阿蒙摆了摆手,告了别,并叮嘱祂要小心一些,别再被炸或者从高处坠落了。
阿蒙被梅迪奇催促着向采石场走了过去,走了几步后,祂又突然转身,向梅迪奇挥手告了别。
随后,祂就高高兴兴地往采石场走了过去。
静谧的夜不再让阿蒙感到沮丧,祂又变成了刚出发时,对一切事物充满兴奋和好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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