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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看着他,薄唇抿成一条线,只是眼里带着审视般的微弱笑意。
容玢继续道:“不过需要提醒你的是,就算你有法子应对轩国非议,你也应当知道,在景国状况全然不同。我不和你绕圈子,希望你在这‘游历’了这么久,不会真的只是为了躲亲事,闲的发慌跑这来看风景了。”
时渊眉头一跳,挑眉继续看着容玢,只听那人面不改色继续道:“景国的安稳局势还能维持多久,这谁也说不准,一旦消息传开了,在被添油加醋说上几嘴,到时候有的是文章可以做。两国本就已成水火之势,还是说其实你并不介意成为那个——打破表面平衡的突破口?”
这话听着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时渊眉头微蹙,心里升起疑窦,却一时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积在亭瓦上,又顺着缝隙速速滴落,形成一段段长短不一的水柱。
地上溅起点点水花,跟着斜飞雨星一起溅了进来,亭里亭外都不可幸免。
无处可避。
时渊擦去额角的湿意,感受到指尖的凉意后心里一动,随后猛地看向容玢,冰凉的触感一瞬游走遍全身。
他知道哪里不对了,是立场!
容玢与他的每次对话,话里话外的态度都太中立了,这绝不是寻常为达到目的,而剖析利弊的设身处地将心比心。
再正直坦荡、公正直率的人,在面对国家之事时,都会本能的在言语上偏袒自己的国家,这种亲疏态度难以避免,因为这是心里下意识的反应。
而容玢则不同,他太冷静了,冷静到了不正常的地步,明明是景国的臣民,提起景国更像是个看客,没有丝毫的维护之意,对它的存亡态度比他这个真正的外人还要漠然。
锋利眉眼里的冷厉越来越重。
既然他不是为了一国,那他究竟想干什么,他图的到底是什么?
额上的湿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而时渊也无暇再顾。
他的野心和态度都太过模糊暧昧,而他本人又过分聪明了些——这是极端危险的讯号。
若今日的对话传了出去,恐怕二人中成为众矢之的那人是他才对,因为三国的君主无论如何,都不会容许这样一个人存在。
时渊收回视线看向亭外,开口的语气却轻松随意,“景国,呵,景国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容玢,比起旁的人和事,我现在最好奇的,还是你的想法。”
容玢咳了几声,抬眼冷静沉着的看向对面,眸子清明异常。
“与其扬汤止沸,不如绝薪止火(1)。”
他指尖在桌上轻点两下,稳住声音道:“王爷是聪明人,既然有登天之志、忧国之心,何不将话摊开说明呢,毕竟对坦荡之人,才能以诚心相应。”
时渊愣在原地,面上是难以掩饰的意外。
“容玢,”
他收了笑意向后倚去,声音平静肃冷,“她是何方神圣?能让你,今日对我说出这番话?”
空旷寂寥的半山上,除了雨声外再无一点响动,亭中的两人连呼吸都被雨声盖住。
半晌后,沉稳清透的声音带着无可置疑的力度,将湿冷的空气穿透,盖过了潇潇雨声。
容玢伸手接住外面的雨星,任凭湿意覆满青白的掌心,缓缓启唇,
“是你不可轻视之人。”
“是你我,都不可轻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