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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山的山路上,暗红色的血融入雨水沿路在石缝草丛穿流。山林中开着血色的曼珠沙华在雨中摇曳,这些曼珠沙华吸收了血液,花色更为鲜艳刺眼,有一种脆弱而诡异的美。
几只乌鸦站在树上睁着灰溜溜的眼睛看着走在山路上的人,在昏暗的夜里啼叫。
越往上走雨势渐散,直到到了山腰的白云寨门前雨便完全停了。
寨门头上吊挂着六具残缺的尸体,虽已不成人样,但他们腰间吊着的令牌告诉舜华这是蛊司之前派来的人。
她压了压头上的斗笠,一脚踏入寨中,她的手腕上立马就出现了一道血色的手印,顷刻恢复如初。
从踏入这个山寨的那一刻起她就进入了灵蛊设的结界里,这血手印则是灵蛊用来困住闯入者的诅咒。
舜华从前来过这白云寨,记忆中隐隐只记得那年这里蝴蝶花开满了整个山寨,天上有孩童放的纸鸢。
如今踏入山寨的大院里满地都是被肢解的血肉躯干,密密麻麻尸体倒挂在寨中心的一棵巨大的枯树上,黑色的雾笼罩着那棵树,树上弥漫着深重怨气。
那些头颅的惊惧又狰狞,死的千奇百怪,嘴撕裂一般张着,而身体畸形扭曲,也不知道这些人生前遭受了怎样的摧残。
她摘下头上的斗笠挂在背上,点了一根通体漆黑的香,手一挥插入树前的地上,周身周围刹那间出现了无数红蝶,道:“去,把那东西找出来。”
树上的尸体微微垂头,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在低头审视这她这个不速之客。
接着她抱着双臂就这棵挂满死人的树下闭眼坐着小憩,等着邪祟被香引上门来。
山寨中腐烂的臭气熏天,一阵山风吹过,寨门两个人头落在地上,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舜华睁开眼按住腰间的佩剑,她看了一眼寨门口后又把手从佩剑上放了下来,还以为是那邪祟上门,原来是茶摊上那两个中原人。
为首那个墨衣少年看着地上的头颅一下瘫软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念着:“南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十八罗汉保佑各路神仙保佑,我这一生积德行善......”
这山路上便已经能知道这上面多凶险了,可山下的两个人还硬是上来了。
少年颤巍巍慢慢站起身,一眼就看到了树下的舜华。
“啊!!!”
这二人发出了两道鬼哭狼嚎的声音,一开始他只看到了舜华,并未看清那棵大树,现在他抬眼看清了舜华身后树后吓得魂都要没了。
二人掉头疯狂往回跑,但怎么跑都跑不出寨门。
闲来无事,舜华饶有兴趣的在树下看着这两个人,终于他们跑累停了下来,少年气喘吁吁的,浑身打着战栗回头,站在原地不敢乱走。
可站在这儿也没办法,青衣小厮道:“公子,咱......咱要不还是过去看看那姑娘吧......”
那棵树实在是看起来瘆得慌,少年虽犹豫,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到舜华跟前,一只手在她眼前晃:“姑娘,你应该是活人吧?”
舜华没理他,少年又拿腰间的折扇想戳一下她的胳膊,折扇却被一把打飞。
舜华:“别动手动脚。”
少年松了口气,这样的脾气看来是活人没错了,他看了一眼头顶树上吞了口唾沫,又看了地上的燃香:“在下傅舟桓,这是我的贴身小厮屈竹,在进寨前我们绕了半天始终在回寨门前,所以才进来了,姑娘看起来像行家,不知能否带我们过山?”
舜华不语,他接着解释说:“姑娘其实是这样的,听说这过了山后有座菩萨庙,我和一人有约定,明日晚上便要到那儿,银子只管开口,若是需要其他的,我看我有没有……”
话音刚落,风一吹,树上重重摔下了个头颅和半截身体。
傅舟桓神色一顿,随即惊恐地看着树上落下的东西。
舜华看了看面前的燃香,一只红蝶朝她飞来,轻盈地落在指尖,顷刻化为晶莹的流沙消散了去。
这香是人油做的,此前半炷香的时间不到灵蛊就现身了,如今燃尽了还没瞧见鬼影子,红蝶竟也没找到蛛丝马迹。
地上掉落的的头颅是一个戴着头巾的男子,那半截身体穿着紫色花绣银衣是个女子的半身,两个躺着地上虽然没有动,傅舟桓还是绷紧了脸色,直到屈竹小心翼翼地踢了一脚,见还是没动,他才松了口气。
这里的东西迟早会露面的,舜华决定先四处看看再做打算,起身朝着左侧的房子走去,
傅舟桓很有眼力见地跟了上去,这个寨子比传言中的恐怖百倍,山寨中到处都是血迹和残肢断臂,怪不得山下那个白头发男人会变得疯疯癫癫的。
傅舟桓问:“姑娘怎么称呼,出自哪派啊?”
“舜华。”
傅舟桓吟了两句诗来:“有女同车,颜如舜华,你名字出自诗经吗?是木槿花开的时候生的吗?这名字真好听。”
舜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的,只觉得这个他十分聒噪。
她没搭腔,傅舟桓低声问屈竹:“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屈竹也低声回道:“蛊司那个祭司就叫这个。”
傅舟桓想起来前一路所听的传闻了,一拍手:“还真是,那咱们是攀上高人了。”
祠堂门破旧,门口两边都有两具白骨,像看门的一样对称坐在门两侧。
傅舟桓蹲下身来戳了戳着两具白骨:“还挺对称的。”
舜华看了一眼那白骨:“除了我们不会有其他活人了,可能是邪祟摆的。”
听到邪祟二字,傅舟桓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推开这间房屋的大门,厚重的灰尘门上落下,舜华用手扫了扫面前的尘土。
尘土散去后只见这是一间祠堂,昏暗的屋中墙上挂着一尊被劈成两半的一尺高佛像,地上四处散落了发霉的贡品,烛盏碎了一地,这里供奉的灵牌全裂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供桌上的头颅。
头颅上有一个大洞,左边眼眶外侧吊着半个的眼珠,另一边的眼珠则像是被碾爆了般四分五裂地溅在脸上,他脸上没有人皮只有暗红的血肉,表情像是在诡异的笑着。
供桌前身一个穿着白衣人全身肿胀,散发着连舜华都有些忍受不了的腐臭,他的双眼上下交错,口歪鼻斜,耳朵被拉的很长,那张脸成一种畸形的模样,依稀能看得出是一个老者,整个人扭曲地跪在蒲团上,而蒲团的周围全是血色的手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娘啊!”
舜华颇为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本想着他们跟着就跟着吧,但现在这两个人见到点东西就大惊小怪的,她有点受不了。
舜华忍无可忍道:“不能忍就给我滚蛋。”
傅舟桓睁着他那双干净的眸子有些无辜地看着她:“我前辈子见过最恐怖的就是刑场斩首。”
舜华查看了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牌位,这里怨气很淡,她拔出腰间的剑,那剑银光闪闪,森冷的寒芒毕露。
这个头颅尤为怪异,头顶的中心有个洞窟,她一剑劈开那个头颅,脑袋里面是空的。
周围依然什么都没发生,舜华把剑收了回去。
邪祟迟早都要出来,这些天除了傅舟桓这种傻的,没人还敢上山,他们是送上门的新鲜血肉,她想突破后离开这儿绝对会来。
手里燃起一团白光,舜华去一一查探那些灵牌和碎裂的佛像。
这接二连三的惊喜把傅舟桓吓的头有点昏,他让屈竹拿出了两个装水的小葫芦,先问了舜华:“姑娘,你要喝水吗?”
舜华头也不回的看着认真翻看着周围的东西,依旧没有搭理他。
傅舟桓有点丧气,此处看着压抑,整个祠堂透着诡异的气氛,他拧开葫芦塞子喝了口水:“这里看着太难受了,咱们出去透口气。”
说罢就他拉过屈竹往外去。
院里上方的天空暗红,他又看到那棵树,上面的人头似乎变了,眼神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
傅舟桓的眼睛和那棵树对上,周围的温度骤然变成可怕到极点的阴森,那些死人眼中透露出一股邪恶的气息,他们似乎扬着嘴角在笑。
他咽了一下喉,看得一身冷汗,道:“算了,咱们还是回去,这树看着更渗人。”
“咯咯咯……”
刚往回踏出一步,耳边响起道女人的笑声,傅舟桓背脊一阵阵发凉,站在原地不敢动了:“屈竹你听到什么了吗?”
屈竹也哆嗦道:“听到了.......”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他们立刻回头看去,几具尸体连带着树枝桠掉了下来。
屈竹感觉自己的背有点重:“怎么突然这么冷,还有点腰酸背痛的。”
傅舟桓朝他一看,瞳孔微震,手指不停抖身体差点瘫软在地,指着他的右肩结结巴巴地说:“屈......屈竹,你的身后......”
屈竹看到自家公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还有他瞳孔里倒映的东西,身体一下僵直了,腿抖的像筛糠。
他缓缓转头,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还附送了一张披头散发惨白也没有眼眶的脸,屈竹的瞳孔一瞬间就放大了。
静默了一瞬间,两道凄厉的尖叫声经久不绝地回荡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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