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声,径直走到床边。
夜云轻放下敬重的师父,单膝跪在地面,以绝对的臣服者姿态,耐心地听着她跳跃性极强的控诉。
凤萧声胡天胡地说了一通,喉咙刚觉着渴,贴心的徒弟就给她递上了一碗水喝。
不愧是她日思夜想的小棉袄,就是贴心。细致周全到她都想再多收几个徒弟,徒弟也去收一波徒弟,好为她发展出一堆孝敬的徒子徒孙。
深以为良策妙计的她,过往与夜云轻提过该建议。
当时夜云轻正给她揉着腿,厚实有力的手掌摊开来,一下子圈牢她的脚腕。
低眉顺眼的青年闻言,揉着她小腿肚的力道重了一点,听得她吃痛的声音后,迅速松开,眼底浮出几分愧色。复又深深浅浅地按摩着。
隔了会才道:“徒儿没有别人,只有您。师父。”
所以,师父您也不要找别人。
抛却往日的碎片,凤萧声话锋一转,问起夜云轻的动向。
“你是被抓住了吗,家丁们可有伤到你?”
“凤家派出来找我们的人,数量多到绊住了你的脚?”
“阿娘她现今身体可还康健?爹爹是否被我们气到吹胡子瞪眼?你听到了什么风声,都与我说一说,还是说两位长辈都被我们气病了?”
“你说话呀,是要急死我吗?”
凤萧声问起话来,嘴巴叭叭叭的,一刻都不肯停歇,好似大过节一炸一个准的摔炮。
夜云轻调整好她的坐姿,端正了自己的跪姿。
脑子有条理地过了一遍通稿,和她简洁地说明了引走凤家三少爷之后的事。
至于三阳事变,群雄宴覆灭,凤家夫人和三少爷皆出外寻找她们一行人的行踪,又通通被他引走了的杂事,夜云轻就全都略去不谈了。
逢人且说三分话,这一招是他跟师父学的。
交谈间,凤萧声在夜云轻眼中窥见了大变样的自己。
褪下了衮衣绣裳,穿戴着粗布麻衣。皮肤不复光滑白皙,爬上了粗糙的纹路,浸染凤霜。一头珠围翠绕的长发不翼而飞,压上了一顶破破烂烂的僧帽。
她并不为之遗憾与羞耻,反引以为荣。
她的俭朴、蜕变,是她奋斗过,挣扎了,势要闯出一片天的证明。并且目前而言做的还不错。
夜云轻依旧对她敬爱有加,尊重如初。待她的态度跟往前比起来,一式一样。仿佛她还是那个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不曾出走凤家,改头换面,从锦衣玉食的凤家千金,变成自食其力的边界小僧。连洗漱用的洗澡水都得吭哧吭哧地跑上山挑水,推倒树木,劈柴烧水。
“你不觉得我变了吗?”
夜云轻不疑有他,“不觉得。”
凤萧声很煞风景,“你瞎吗?”
夜云轻目不斜视,“万变不离其宗,唯本质尔尔。师父就是师父,若换了一件衣袍,改了个造型就是转变,那天下之人,时时刻刻都在变幻之中。谁都不能免俗。”
反倒是……夜云轻朝下一瞥,瞄了眼凤萧声从大汉们那学来的,不拘小节的坐姿。“师父,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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