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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焦急地拍打墙壁。
陆明靠着墙坐下,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过了良久才回话,“阿遇。”
这次程知遇听到了。
她的手停在半空,倏然蜷缩收回。
“回了就好,回了就好。”她嘴里念念叨叨,稍安心些席地而坐。
两人背对背,裹着被子像两个肉馅小包子。
程知遇瞧着外面的雨,不由得泛出担忧,她往后靠了靠,声音轻轻,“陈知州说,这疫病就是河口决堤带来的,这病了这么多人,倘若这雨下得再大一点,无人筑坝,发了洪可如何是好?”
她刚说完,便自觉乌鸦嘴,打了一下,烦躁地挠了挠后脖颈。
陆明将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觉得脸颊发热,耳根也热,四肢却泛着冷意,整个人昏昏沉沉。
他认真地听着程知遇的自言自语,甩了甩头,妄图保持清醒。
“对了,那老头不是医术高超吗?你说他会不会治疫病啊?”程知遇忽然想起,但她不敢赌,疫病死人实属常见,那老头还得为陆明治眼睛,断不能折在这儿。
陆明摇了摇头,垂头自顾自发呆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道:“不知道。”
“阿遇。”陆明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浑身冒着冷汗,好似刚从水里捞出,他的指腹扒住粗糙的墙壁,哑了哑声,“阿遇,我......”
“怎的了?”
程知遇听出他声音不对,心中紧张得不行,慌忙起身紧贴着墙,“陆明,陆明!你怎么了?是难受么,发不发热?”
话音未落,来送晚膳的药童推开门,本只想着开一点缝,谁料狂风大作,一瞬便将门吹开,砸到墙壁上“砰”得一声巨响!
冰冷的雨水裹挟着狂风,吹散了陆明的话,程知遇猛地扬起脸,“快——快去救陆明——”
“什么?”药童神情错愕。
“他好像不舒服,我怕是疫病,你快去!”程知遇连忙起身,见药童警惕地后退,她只得连忙后撤步,指着陆明的方向道:“我听他声音虚弱,恐有不对,他身子骨本就孱弱,不是疫病也怕是高热。隔壁,隔壁还有个老头,他医术高超,倘若有用你可带他去治!”
她抬手示意着自己不会乱走,叫药童连忙去看隔壁的陆明。
老头听墙角,见程知遇三言两语便将自己卖了,忙不迭地骂人,“好你个瓜娃子!拿老夫当驴使啊?”
“闭嘴!”程知遇怒声喝斥,扒着窗子看陆明被人抬走,雨水哗哗浇在他身上,连个替他撑伞的都没有。
他双目涣散,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只一眼,隔着雨帘与程知遇遥遥相望,眸中是温柔的安慰。
程知遇心尖一颤,直到陆明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她才腿一软,失力地跪在地上。
千万,千万不要是疫病。
她缓缓躬下身子,虔诚地将攥成拳头的双手抵在额头,心脏紧张跳动地无以复加。此时此刻,她竟也分不清。到底是害怕陆明死在入宫之前,她所有心血付诸东流;还是单纯的害怕陆明死去——
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