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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心芸直摇头，泪水流了满脸，哆哆嗦嗦哀求：“我错了，我错了……”
“错了？你没错。”裴玄祯摇头，“错的是我。是我没有在黄砂泉那次把你处理掉，让你潇洒了这么久。”
“不、不……！”姚心芸肩膀明显感到刀往左边挪了挪，离她的脖颈更近了。她想躲开，可浑身麻木，动弹不得，只能大口喘着气，如同濒临旱死的鱼，只能自骂愚蠢。
“不如你说点有价值的事，”裴玄祯很有耐心，“你在宇霄烨身边跟了挺久，说点我不知道的，没准我心情好了，就放你。”
姚心芸身体一僵，他与宇霄烨相处了那么久，关于宇霄烨的事她也只是知道传闻。
宇霄烨处处防备，她若是知道些，宇霄烨便也不会将她赶走。
现在，姚心芸在裴玄祯面前，只能试着赌一赌。
“宇霄烨他和皇帝交好，”姚心芸回想着传闻，“他给了皇帝的冀府夜明珠，冀府是宇霄烨灭的！最后……”
“最后燕平威也没有怪罪，反而帮宇霄烨洗清了罪名。”裴玄祯替她补充完后，冷呵一声，“人尽皆知的事就不用说了，说点我不知道的，你应该明白。”
“……”
姚心芸急得手心出了汗，她刚刚的那些话完全就是为了骗取裴玄祯的信任。原本他们和离，姚心芸想借此机会利用一下裴玄祯，毕竟以前人人暗称商皇，能与皇帝肩并肩肯定是有实力所在，能破产肯定也能再升。可没料到和她想的发展不一样。
此刻为了活命，姚心芸没有宇霄烨的事，便准能从别的方面控制裴玄祯，扬声道：“裴……裴玄祯，你居然敢直呼圣上大名，你、你罪无可恕！你放了我，我就当刚刚没听见，离开之后我绝对不会传出半句话！如果你不放了我，我有办法让圣上知道！”
裴玄祯的耐心快耗尽了，抬起了放在姚心芸肩上的刀，贴在她脖颈上，划出一条红痕，“黄砂泉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我更相信死人的嘴。”
没等姚心芸继续争辩，刀刃便毫不犹豫划过了脖颈，染红了刃，热血泼洒地面。姚心芸用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气，最后之际，她将目光落在了门口的那一块衣角上。
裴玄祯见血染脏了地，向后退了一步，嫌弃地将刀扔在地上，用锦帕细细擦手，生怕染上姚心芸的一点痕迹。
擦干净后，裴玄祯决定还是沐浴一下为好，毕竟姚心芸刚刚抱过他的胳膊，这种触碰，留下了姚心芸浑身刺鼻的香味儿，他很反感。
晏宁玉身上的清香就很好闻，淡淡的，带着檀香。他想抱着，一刻也不愿分开。
裴玄祯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位青衣人靠在门旁墙上，垂头不语。赶忙走到那人身旁，就看见了旁边的福闻五，正急得直跺脚。
裴玄祯僵在原地，这次换他被掐住喉咙了，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晏宁玉，听见了多少？看见了多少？
“你……”裴玄祯似有若无藏着手，不想让晏宁玉记住刚刚的场景，扯开话题，“你身体还难受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
晏宁玉在裴玄祯去前厅之后就起来了，福闻五想让她好好休息，但她听见了，前厅来找裴玄祯的是一位女子，这怎么好好休息？
她给福闻五讲了很多道理，才让福闻五跟着他一起去探一番究竟。拖着四肢酸软的身体到此，却听到了这些。
裴玄祯温柔体贴的外表下，藏着的本性被晏宁玉知道了。
就如原著所描述，裴玄祯脱去伪装，露出了本性的獠牙。
晏宁玉想过裴玄祯会有多疯，不过过了这么久，她到现在才知道。
“我……刚喝完粥。”晏宁玉眼神看向院旁树梢上飞去的鸟儿，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都听到了？”裴玄祯向前一步，身影笼罩晏宁玉，轻声哀求，“……忘掉好不好？”
“……”晏宁玉偏过头，“以后不杀人了好不好？”
那些害死过他人的人，罪孽深重。她一向爱恨分明，这种放在现代社会，就是死罪。
姚心芸害死了姚薄倾，或许还有更多人。她确是该死，现在死不瞑目，罪有应得。不过……晏宁玉不希望裴玄祯来动这个手。
“别脏了手。”晏宁玉收回目光，看着眼前裴玄祯的衣襟，躲闪地看向别处。
裴玄祯一怔，不可置信地注视着晏宁玉，对于刚刚她说的一番话，像是戳中了他身体中的某个按钮，浑身血液沸腾。
他用往常常做的姿势，将额头抵在了晏宁玉的肩膀上，弱声下藏着波涛汹涌的爱意，“……都听你的。”
晏宁玉肩膀一沉，想推开的手在碰到裴玄祯身体瞬间放下了。
“我以为……你会怪我。”裴玄祯说，暗中笑了笑，“我以为，你会因此惧怕我而逃走的。”
“……”
她又不是傻子。晏宁玉想。
“善恶终有报。”
闻言，裴玄祯将晏宁玉抱紧了些，说，“可我现在也罪孽深重了，夫人……你会怪我吗？夫人，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晏宁玉被他抱的整个人喘不上气，推了推，“你若从现在开始能痛改前非，弃暗投明，便算不得罪孽深重。还有……我们已经和离了。”
这若是放到现代，晏宁玉对裴玄祯的称呼，有另一种说法。
“前夫哥，”晏宁玉避开裴玄祯的脸，“你身上的香水味真重。”
裴玄祯笑容一僵，忽地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声音带着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魅惑，“和离能伤动我们的感情吗？夫人，你吃味了吗？”
晏宁玉不该如何评价，身上没了裴玄祯重量，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正了脸色，余光瞥见了房间内的姚心芸。
刚看到姚心芸的半截身子，一只手便伸了过来，捂住了晏宁玉的眼睛，耳边是裴玄祯的声音，化成了常有的温润，“我会处理好的，夫人，别看了。”
最后三个字带着与方才如初一撤的哀求。裴玄祯的掌心，有晏宁玉的眼睫在刮动，痒痒的，心尖也酥麻起来。
“一切平息后，”裴玄祯顿了顿，“我们重新成亲，好不好？”
重新成亲？
晏宁玉以为，和离书结束他们所有情分。她没想过，也没想到裴玄祯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次，晏宁玉有些迷茫，有一种错觉，不知道是不是裴玄祯对她也动心了，说出的这种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有一瞬间觉得那张温柔的外表之下，藏着得不再是目的，而是一颗真心，可感觉转瞬即逝，她不感肯定，有人会为了她而改变本性。
“重新成亲？”晏宁玉嘴里念着，不可置信地对上了裴玄祯的眸子，“你……”
裴玄祯明明前两天才把和离书撕了。
对于裴玄祯，晏宁玉很清晰地记得原著中对裴玄祯的描写。这人心冷，眼里都是谋逆，难道她现在还有裴玄祯想要的价值？
毕竟宇霄烨的事，很多都是她讲的。
这样一来，晏宁玉似乎想通了。裴玄祯为什么会把醉酒的她抱会裴府，为什么会悉心照料，生怕她出了好歹，都是因为她对于裴玄祯来说，还算有用。
晏宁玉心口疼了一下，不自在地垂下眼帘。
裴玄祯不解她的情绪，以为她不愿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心口：“你是不是不明白我对你的真心？”
他说：“前日是我的错，我把和离书撕了，可我也是一时心痛。我太喜欢你了，阿晏，我当时心可痛了。我不明白，明明你也喜欢我的，却为何要写和离书？”
“我以为刚刚你说的那番话，也是后悔和离了的。”
晏宁玉的掌心出了汗，想抽却抽不回来，“你喜欢我？可你……”
没等晏宁玉说完，裴玄祯又道：“我喜欢你，不存在任何算计。是由心而生，真真切切的喜欢。我可以发誓，若是有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晏宁玉的指尖弯了弯，覆上了裴玄祯的手背，“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喜欢的？”
像石子终于在湖面打出水花，涟漪的回应，证明了石头的存在。石头沉入湖底，被湖水环抱其中，此生永远。
“你……真的喜欢我吗？”晏宁玉问，“裴、裴玄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迫切想要一个答案，来证明他们也是两情相悦。自从唤之清的那些话让她认清自己内心后，彻底明白，原来在很久之前，她早就喜欢上了裴玄祯。
“在我抚琴的那日，”裴玄祯说，“从那时起，所有的关心，照顾，陪伴……每一句话，都是与喜欢并存的。”
从裴玄祯认栽那时起，他就想过就这么一天，晏宁玉会知道他的所有，以及真面目。
不过……裴玄祯以为晏宁玉是明白他的真心的。
原来晏宁玉不知真心，那他的种种想法……裴玄祯不敢往下想，抛之脑后，想着面对现在就好。
晏宁玉从心底生出苦涩，不过这次与之前不同，只能怪自己太傻，什么都不懂，还误以为裴玄祯是装腔作势，为了目的而演的深情。
她好像，不知该如何面对裴玄祯了。
心里想的多了，越觉得愧疚。
“我这一生，只喜欢阿晏了。”裴玄祯微微弯腰，将晏宁玉的手贴在脸上，“如果阿晏不喜欢我了话，我就赖着。”
赖着不行的话，他就孤独终老吧。裴玄祯想。
“现在不行就以后，纵使距离再远，我多走走，没准就打动你了，然后我们成亲。”裴玄祯蹭了蹭晏宁玉的掌心，笑说，“若是今生都没让你动心，那我只能私心一点，去求个来世姻缘，让来世还我今生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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