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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齐起身行礼:“顾公子。”
这位就是顾忠人的公子顾名光了,他十分有礼,一一都拱手还了礼,然后拉出背后一位少女,为大家引见:“这位是舍妹艳喜,现为大家抚琴一曲,以助茶兴。”
这少女罗裙玉带,娇俏可人,脸上有些婴孩肥,一副天真烂漫模样:“艳喜献丑了。”
她嘴上虽然说着献丑,但小脸上神情却很有几分自得,想来她的琴艺应是很好的了。
众人一见丞相家的千金,自然又是一番恭维,听得顾艳喜好生受用,当下便坐下抚琴,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
琴艺果然不错,指法娴熟,优美流畅,愉悦动人。
众人鼓掌,赞美之辞不绝于耳。
顾艳喜坦然受之,她是丞相家的千金,又生得一副好模样,弹得一手好琴,自然走到哪里都被人高高捧起,而她也早已习惯了被人赞美,亦认为自己确是惊为天人的,所以就算是滥美之词,她也觉得恰如其分,理所当然。
小姑娘正在轻飘飘不知所以然时,突然有人高呼:“公主驾到——”
众人立刻起身,哗啦啦跪倒一片:“参见公主。”
顾艳喜的风头被突然抢走,心里头很是恼火,不情不愿地跟在众人身后跪了。
来人是景阳。
公主的派头就是大,先是数名随从唰唰唰铺下一张长长的大红地毡,从凤撵之前一直延伸到茶庄之内,继而十名侍女开道,绿色衣裙飘然鱼贯而入,罗列两旁,景阳这才缓步走来。
她长裙委地,发鬓如云,脸上仍然带着那张银质镂花面罩,神秘优雅,尽显皇家气势。
众人一片惊叹之际,顾艳喜却嘴角一撇,心道:什么狗屁公主,忒的招摇!
景阳走入茶庄,在当首坐下了,这才轻轻抬手:“免礼,平身。”
众人起身,却仍是站在哪里,一个个不敢乱动。
景阳嘴角一勾,笑道:“各位无须拘束,本宫前来只是为了品茗,大家若是诸多顾忌,本宫岂非难能尽兴?之前怎样还怎样吧。”
众人诺诺,纷纷落座了,但公主在前,怎么可能之前怎样现在也怎样?所以一个个嘴里喝茶,口里却不敢说话,特别是方才说了木之易的那几位,更是心虚得很。
景阳喝了一口茶,便瞧见了木之易:“木公子,又见面了,真巧。”
她身后的小朱脸蛋都快变成苦瓜了。照这样巧下去,只怕百门大人的驸马之位不保啊。
可怜他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呢。
木之易从景阳一走进来便开始头皮发麻,此时见她果然又叫自己,知道躲不过,只能上前行礼:“见过公主。”
景阳轻描淡写:“既是熟人,公子不妨坐下,一同品茗。”
木之易只得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景阳坐了同一桌。
于是,这小南茶庄就成了他两人的主唱戏台了,所有人皆是陪衬,所有人的目光耳朵都只留心他们两人。
小南茶庄派了最好的一位茶师上来伺候,却被景阳一句话打发了:“放在这里,让木公子为本宫沏茶吧。”
身为主唱之一的木之易虽然是被逼上梁山,倒也落落大方,举止优雅,先用竹勺舀了茶叶放入陶壶之中,放水,一洗,二洗,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连小南茶庄的茶师都有些自叹弗如。
只有小朱坚持提醒自己:不美不美,一点都不美,木公子就是个丑八怪!自己千万不要为美色动摇,一定要站在百门公子这边!
终于到三次水,水色碧绿晶莹,香气怡人,木之易倒入青瓷小杯,双手奉上:“公主请用茶。”
景阳拿起茶杯在鼻前轻闻,然后呷了一小口:
“恩,久闻小南茶庄的茶好,果然不错。”
这时,一个娇生生的声音十分突兀地响起:“哥哥,我为什么都不知道你请了公主?”
顾名光轻咳一声,在桌子底下用力扯他妹子的袖子。
倒是景阳不以为然:“哦?原来这里有人做东?本宫倒是不知。”
顾艳喜的语言任性得叫顾名光差点发狂:“这么说,公主是不请自来啰?”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看来丞相府的小千金有意叫板本朝公主啊。
小朱心中正替百门雁不爽,又不敢说公主什么,眼见有人出言无状,立刻喝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对公主出言不敬!吃了豹子胆了?活腻了寻死么?”
当然。她不知道对方是顾丞相之女,不然恐怕也不会如此呵斥了。
顾艳喜被这毫不留情面的一顿喝斥弄得满脸发红,她几时受过这样的气来着?
身边顾名光却立刻翻身跪地:“公主恕罪,舍妹年少无知,出言无状……”
景阳摇摇手:“何罪之有?这位姑娘心中有疑问自然可以说。只不过,小南茶庄开门迎天下客,本宫想来就来,为何要人相请才能来?”
就是!小朱跟着哼了一声,怒视顾艳喜。
顾艳喜本来是满肚子气,闻及此语却一时语塞。小南茶庄确实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谁不能来?只不过人家听闻顾丞相家的公子要在这里做东,自然都识趣不来了,反让她有种错觉以为小南茶庄今日就是属于顾家的,旁人非请不能来。
一时间,她又气又羞又委屈,若是旁人,她就算是有些理亏,也定要找些理由来强词夺理一番,可偏生对方是位公主,最后她只能一跺脚跑了:“好,你们想来就来,本小姐也可以想走就走!”
顾名光望天兴叹,妹妹果然是被宠坏了,这样是迟早要闯下大祸的。
唉,别说以后,就今日这般冲撞公主,罪名也不小。不过皇家看在父亲情面上,应该也不会太过为难,最多小惩大诫一番,所以他还是乖乖的先请罪为好。
“舍妹愚昧无知,教导无方,实在……请公主降罪。”
景阳的心思不在那小姑娘身上:“此等小事,无须挂怀。这位公子请起,莫要扰了大家品茗雅兴。”
顾名光欢喜谢恩。
众人心中均想:顾家果然是大东第一名门,连公主都如此给情面。
景阳也不理会旁人的想法,继续品茶,和木之易轻言笑谈:“公子觉得此茶如何?”
“清香宜人,甘甜醇美。乃是上品中的上品。”
小朱嘴角扯了扯:废话,公主的茶能不是上品中的上品?除非小南茶庄不想开了。
景阳说了一会茶,又开始说人:“是了,木公子是何方人氏?”
“周城人氏。”
“哦,家中还有何人?”
“尚有父母高堂。”
“那么,不知木公子是否已有婚娶?”
这句话一问出来,在场的人耳朵立刻直刷刷竖起,心中皆大呼,啊啊啊啊,终于切入正题了!
木之易如实回答:“并未婚娶。”
“可有婚约?”
木之易稍稍沉吟,答:“并无。”
小朱心里好怒,什么叫做没有婚约?你之前明明是刘大小姐的未婚夫婿,后来又在七巧节上和个胖胖的小姐郎情妾意,还说没有?神马没有?是不是存心不良想要勾引公主?
景阳却点头:“如此,甚好。”
这番对答大家都听见了,心里一阵乱猜:好,好什么?是不是说未有婚约公主就可以那什么什么了?果然啊果然,公主果然是对木之易有意,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要回去把百门雁休了,还是想把木之易暗中收纳金屋藏娇?
一个时辰后,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景阳心情舒畅地站起身来:“是时候该走了。”
小朱恨不得立刻就走:“是!”
随从官:“公主起驾——”
在场所有硬生生陪坐了一个时辰的进士们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要走了啊。虽然说他们对公主和木之易之间的关系相当感兴趣,但那种长时间话又不敢说,茶又喝不好,走又不敢走的状态,还是很折磨人的。
木之易亦然心里一松,站起来道:“恭送公主。”
可他松得太早了些。
景阳并没有干干脆脆的走,而是稍稍倾身,靠近木之易,小声道:“本宫做东请了你喝茶,难道你也不出去送送么?”
木之易当然只能硬着头皮说:“在下正有此意。”
景阳满意地点头,走了出去,木之易内心叫苦的紧随身边。
其他人和她不熟,身份又低微,都还没上任做官,当然只在原地送,只有顾名光跟着送了出去,却被景阳瞥了一眼:“不劳顾公子了,有木公子送本宫就行了。”
顾名光于是识趣的留了下来:“是,恭送公主。”
木之易一直将景阳送上凤撵,心想这回终于结束了吧?
谁知公主坐在上面,又笑笑的说:“对了,之前几次遇见公子时,本宫都曾有礼相赠,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相信木公子今日应该也备了回礼吧?”
啊?居然要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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